陸九淵帶了白玦愛喝的白酒,還有他最喜歡的酒鬼花生,當然,還有他喜歡的鹽焗雞腿和泡椒鳳爪。
都是學生時代的喜好,長大后再品嘗,吃的不是食物本身,而是對青春的緬懷。
如今他不在了,也只有來看他的時候,陸九淵才會準備這些。
他沒有理會白玉,而是把祭品都擺好后,蹲下身伸手掃去墓碑上的雪,輕輕拍了拍墓碑
“白玦,我來看你了。”
白玉也蹲下身,看著哥哥的遺像說
“哥哥最怕冷了,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找到陪他一起喝酒吃花生的伙伴,那樣他就不會孤單了。”
陸九淵低了低頭,問
“那你呢你孤單嗎”
算一算時間,她也有二十六歲了。
但陸九淵對她的年齡,還停留在十九歲那年,以為她是個永遠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可不知不覺間,七年過去了,她已經長大,很多事,早已回不到當初。
白玉伸手去摸了摸哥哥的笑臉,兀自感嘆道
“孤單又能怎么樣呢在這世上,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偶爾會有探險者前來,但大多是駐足停留過后,便永久離去,人總要適應孤獨的啊。”
陸九淵抬頭,像以前那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如果白玦還在,你應該有了嫂子,也有了小侄子或者小侄子,我也有了妻子,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有自己的孩子,那你呢什么時候找個妹夫來帶給你哥看看,好讓他安心。”
在墓碑前催婚,沒有比他更會扎心的了。
但白玉的注意力卻放在了中間那句話上
“顧總監懷孕了”
難道是奉子成婚,所以急著領證
見她誤會,陸九淵也沒打算糾正,而是衷心的希望
“哥希望你也能找到屬于你的那個,懂得珍惜你,呵護你,陪伴你的人,你會穿上婚紗,跟他走入結婚的殿堂,他會給你一個家,你們生一兩個孩子,未來你就不再是一座孤島了。”
這些,白玉都曾奢望過。
奢望里的對象,就是陸九淵。
這一聲哥,比催婚來的更扎心。
白玉有些生氣的站了起來,當著哥哥的墓碑對陸九淵說
“這七年,你過得很辛苦吧你一直覺得自己愧對我哥哥,所以你竭盡全力的想在我面前扮演好哥哥的角色,但你卻從來沒有問過我,當我失去了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后,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很好,至少她不再偽裝。
陸九淵沉默著。
白玉繼續咆哮
“你從沒問過,證明你在乎的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你能給什么”
這一點,陸九淵承認。
白玉苦笑“陸九淵,那你今天聽好了,任何人都不想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我也一樣,我已經失去過一個哥哥了,我不再需要哥哥,即便是有血緣關系的加持,如果我哥還活著,要是他娶了一個不愿跟小姑子親近的嫂嫂,我依然是他們組成的那個家里的客人。”
“更何況你我之間,不是血脈至親,你敢發誓,你一定會像個哥哥一樣的寵愛我嗎”
“未必吧”
“當你需要在我和你的妻子之間做選擇的時候,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會毫不猶豫的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