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白夏一聽就打消了念頭,對他來說兩百塊是筆巨款,這可不行。
祁桑源為了讓白夏多住幾天,就說“那個王驍忙著賣他的收成,把咱們放在醫院就回去和老板做生意去了,過幾天他忙完生意咱們給些錢搭順風車可以便宜點,哦,你別擔心豬和雞,我已經托人喂了。”
他壓根不管什么豬和雞,餓死和和他沒什么關系,他只想白夏在這里安心治病。
這么高的溫度不能馬馬虎虎打個針就走,這燒一時半會退不了,就算退了也要觀察。
他更想的是,就這樣白夏帶回去,去城里,在更好的醫院治病。
幸好那王驍這兩天收玉米,大老板等著他把玉米弄出去,特別是今天,沒什么空閑來在白夏面前晃悠。
但是過兩天他也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后半夜的時候白夏的燒終于退了,祁桑源在他床邊哄了哄,他在黑暗里看了一會兒,去咨詢臺問護士雇了個護工稍微照顧一下白夏。
然后他大半夜的去租了個車開回了村里,他在房里收羅了一番,把白夏的身份證件等一系列重要的東西帶上,臨走時猛然回望了一眼房間,瞧見昨天白夏沒事編的草蝴蝶依舊是新鮮漂亮,在黑暗里仿佛發著光。他沒忍住把那幾朵草蝴蝶也帶上了。
他去廚房瞧了一眼,今天買的那幾斤豬肉,本來想給白夏好好燉個排骨湯喝的,當時心心念念想著白夏吃得多開心,現在豬肉沒了影子,一地亂七八糟的拖痕。
可能有野貓或是狐貍嗅著肉腥味進了廚房。
祁桑源把家里那頭豬裝上了車,又將家里養的十幾只雞全部包進了車里,連夜把車開進了鎮上的殺豬場賣了,十幾只雞全部銷向了市場。
單單帶出一只雞出來,凌晨四五點在一家小飯店租了灶臺燉煮,買了個嶄新的上好的保溫碗,六點半準時拎著雞湯粥到了醫院。
這個時候白夏還沒醒。
他給護工結了錢,把保溫瓶和熱水瓶工工整整的放在桌面上,搬了把塑料凳子坐在白夏的床邊,伸手摸了摸白夏的額頭。
還有點熱。
他拿出體溫計甩了甩,耐心的用酒精消了毒,放在手心搓了搓,讓冰冷的水銀體溫計沒那么涼,這才輕輕的放在白夏的腋下夾著。
到了時間取出來一瞧,三十八度一,還沒退燒。
七點鐘的時候白夏醒了,祁桑源拎著吊針瓶陪著白夏上了廁所,簡單洗漱一下就伺候白夏吃早餐。
鮮美清淡的雞湯粥要是在平時,這是白夏難得能吃到的美味,白夏努力的吃了好幾口,但是生病胃口乏乏,剩下了很多。
祁桑源就著白夏的碗把剩下的粥全部吃了干凈。
白夏不怎么精神的坐在床上,“我感覺自己好多了,我花了多少錢”
祁桑源說“沒花咱們家的錢,你在那個姓王的玉米地弄成這樣,當然是他賠的。”
才不是王驍賠的,祁桑源拿了白夏的錢交了醫藥費,王驍拿錢的時候他一點也不讓,就是不想欠他的。
他現在這樣說只是為了讓白夏安心,免得他心疼錢。
白夏一聽松了口氣,沒花錢就好。
但是這樣和人撕破臉皮,驍哥明年還會帶他賺錢嗎
祁桑源說“其實去城里能賺更多的錢。”祁桑源輕輕是說,“夏夏,我們去城里吧,我賺了錢都給你。”
白夏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城里,他家里養了豬和雞,還有田地,怎么能荒廢
況且,去城里如果混得好,最多是像王驍打工那樣一個月兩千塊,可是在村里如果學到了王驍的手藝,一年也可能有幾萬塊。
他從小到大沒和什么人交流過,不知道怎么和人相處,連隔壁村都沒去過,聽說城里人可多了,他貿然出去肯定是又土又沒見識。
白夏說“家里還有豬和雞,去什么城里。”
祁桑源笑著碰了碰他的發梢,沒有說話。
他現在不能讓白夏知道他已經把豬和雞賣了,要不然白夏可能會氣暈。
至少等白夏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