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哄。
阿光不會哄小孩,只能干巴巴的說,“奴才錯了,主人先喝藥,喝了藥阿光任主人打罵。”
白夏不想喝藥,于是哭得更厲害,邊哭便喘,哽咽一點也收不住,“滾朕不要你了以后都不要你了你給朕滾”
阿光干巴巴的哄了好幾句,陛下哭得更厲害了,不僅是哭,因著情緒波動,又發起了高燒。
太醫勸他不要惹得陛下情緒波動,陛下體質弱,風寒若是一直好不了,拖久了會要命。
阿光一聽,連忙離開了,心里想著陛下可能是不滿他不聽話,又順著他的意被關在了密不透風的地牢里。
也不再去礙眼。
昏昏沉沉病兩天,不吃東西,不喝藥,只喝了點水,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太醫們在外面跪了一地,生怕小皇帝一不小心駕崩了。
白夏嗓子干得厲害,皺著眉,“水。”
不一會兒水到了嘴邊,白夏以為是某個奴才來喂的,模模糊糊睜開眼。
片刻后,他哽咽起來,“朝顏哥哥,你終于來看我了”
孤零零的躺了這么久,沒一個來看他。
還是他朝顏哥哥好。
后宮的一大群男寵聽說陛下病了,急得頭頂冒煙。
但陛下那位貼身侍衛特意去后宮溜了一圈,冷冰冰的樣子,好像是誰敢去就要誰的命。
前幾日他手里死了七八個男寵,陛下也沒把他怎么著,因此在所有男寵眼里,阿光是正宮一樣的地位。
唯一能與之抗衡的,恐怕只有宋國的四皇子李朝顏。
既是他國皇子,無人敢動,又是陛下很喜歡的男寵。
李朝顏這些天正在生悶氣,那日見小皇帝朝三暮流成性,他心里冷的很,默默發誓不會給小皇帝好臉色看。
但當天晚上就聽說陛下病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愿吃藥。
該不會是他那天走得果斷,小皇帝知道錯了,現在借著生病故意讓他去看他吧
這種小伎倆,他才不會上當。
又兩天,后宮傳出小皇帝不吃藥,病得快死了。
李朝顏連忙去看他。
他才不是因為擔心小皇帝。
而是如果魏國的皇帝因為和他置氣如果死了,一定會算在他頭上,那么他回宋國更加無望了。
只是沒想到小皇帝一看見他,竟然哭了。
“朝顏哥哥,你終于來看我了”。
果然是因為他。
漂亮的小皇帝哭起來梨花帶雨,這幾日生病虛弱,更為消瘦蒼白,下巴尖尖的,整個人就像藏在長長的黑發里,脆弱美麗,仿佛要是不寵著哄著就會碎掉一樣。
李朝顏已經心軟了,有點想哄著他別哭了,但又怕語氣太溫柔會讓朝三暮四的小皇帝沒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他還沒想好用什么表情說什么話,哭得稀里嘩啦的小皇帝已經撲進了他懷里。
柔軟濕潤,滿鼻腔的香味,那么依戀的抱著他,靠在他的胸膛。
就好像他要是推開了,他什么也沒有了一樣。
李朝顏的耳尖慢慢地紅透了。
他余光看見好幾個下人還在屋子里。
他、他也太黏糊了吧屋子里還有人呢
李朝顏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冷香,就像松柏一樣的讀書人,身上是一股讓人安寧的書卷氣息。
李朝顏很有典型的宋人特征,輪廓分別,下顎漂亮,高挺的鼻梁似劍一樣的眉眼,但通身又是非常優雅,他是宋人中樣貌的佼佼者,便俊美至極。
白夏的母親也是宋人,他母親是個大美人,漂亮得冰冷尖銳,也是很有宋人的特征。
李朝顏的感覺和他的母親有些相似,因此白夏很是喜歡他。
如今正是病得難受,不僅是身體,心里也是十分脆弱,又是見到和像母親一樣的宋人,一時間依戀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