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問“你去哪里”
“去睡覺啊。”
“你還去哪里睡”
“沙發,等明天再買一個小床吧。”
“語嫣說了,今晚你睡臥室吧。”
鞠倩有時候很羨慕花家的人,羨慕佟叔,羨慕張姨,最羨慕的,就是花語嫣,因為他們好像都活在花九的原則之上,是他堅守的人。在別人哪里,他是說一不二的人,在他們這里,他是有溫度的人。
但是鞠倩明白,她不過是花九的一粒棋子。這樣的關系,讓鞠倩感覺到自己在花九這里尚且有價值,單是一旦這種契約結束了,他們就是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他們之間終將結束,也就沒有開始的必要。
鞠倩無時無刻都提醒自己,不要在花家動用感情,不熬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動用感情。二十一世紀,是一個詭譎的時代,是一個不可付諸真心的時代。
鞠倩想到自己和花九睡在一起,就想到兩個同床異夢的人,兩個各懷鬼胎的人,兩個暗中撕扯表面上還保持平和的人。
這樣的關系,讓鞠倩感到畏懼。
“我不能和你睡在一起。”鞠倩說。
“沒關系,我對你沒有興趣。”花九說,“我只是不想語嫣多想。”
鞠倩猶豫了半晌,問出了自己憋了很久的問題“花九,我是不是你的仇人之一。”
花九平素鎮定的面孔,忽然起了波瀾。
“怎么說”
鞠倩說“張博,他沒有說出實情,鞠家還逍遙法外。如果說二老的亡故,和鞠家有關系的話,那我豈不是也算是你仇家。在我的記憶里,我從來沒有害過任何人。”
“你不是,”花九說,“你不算。你現在,就是我的妻子。”
鞠倩聽到的,就是“棋子”二字。
“我沒想到你會這么直接。既然我只是你的棋子,就沒有必要將我們的關系表演得過于一絲不茍。等我沒有了利用的價值,就會被你清理掉。所以,我覺得沒有必要拉近我們的距離。”
花九聽鞠倩聽錯了話,“我要一個分不清一聲和而生的棋子,我這局也是夠嗆了。花夫人,我很尊重任何人的人格獨立,我知道,誰不是誰的誰,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夠好好合作。而我,只是做好身為丈夫,該做的事情罷了。”
鞠倩后知后覺,才意識到花九說的是“妻子”,面頰稍稍泛紅。
“總之,我們現在是利益關系,沒有什么其他的關系,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我還有我的實情要做。”
她還等著聯系孔子瑞和機哥他們,一定要在v人選確定之前,把機器版的余笙造出啊來。
花九看攔不住鞠倩,也就不多費口舌。
當鞠倩要出門的時候,卻發現,門已經被花語嫣反鎖掉。
“你們花家人,做事都挺絕,滴水不漏啊。”鞠倩調侃。
花九這時候卻嚴肅地問鞠倩“鞠倩,我問你,你會為了你的夢想,放棄你的家人嗎”
鞠倩想了想,說“我哪里還有什么家人有什么不可放棄的呢”
花九說“我不以任何身份,單單以一個素昧平生的過客,告訴你,不要走火入魔。否則當你回頭的時候,你會發現你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花九在鞠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是一種難得的共鳴,他不像讓鞠倩重蹈覆轍,更不想讓世界毀掉他唯一的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