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歲俯身扣著他的脖頸,很輕地貼上唇角,表情蔫兒壞“比現在,我們就以當著那幾個不懂情趣的,偷偷接個吻。”
江暗笑著回吻他,等到燈再重亮起的候,還沒分開的兩人被另外幾人一擁而上,掄著沙發上的抱枕一通亂砸。
一直鬧到了大半夜,大家懶各回各家,就橫七豎八的躺在一張床上湊合著睡了。
聞歲是被晃醒的,睜眼的候,胳膊還被汪奇粵壓死死的。他有些嫌棄地人掀翻,啞聲問“哥,幾點了”
“快起來,還有半個小開始畢業典禮。”江暗他的襯衫和學士服遞,低聲催促。
聽到個,其余幾個人也半夢半醒的睜了眼,個個回光返照一樣,鯉魚打挺翻身起床。
原本的計劃全都亂了節奏,兵荒馬亂似的,簡映他們先回了宿舍換衣服,兩個穿著學士服的少年飛奔著趕往畢業典禮的現場。
夏日潮熱的風席卷臉頰,陽光燦爛地落在校園里的每一片樹葉上,是最近以來最明媚最溫暖的清晨。
跑到大禮堂的門口,聞歲一手拿著學士帽,一手隨意撥弄著頭發,抬眸看前方,手指突頓住。
謝明捧著鮮花,穿著一身紅色長裙,妝容精致,微微笑著,只是眼圈有些抑制不住的發紅。
她挽著的聞仲青仍是往常的黑色西裝,沒什么不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陽光太耀眼,隱約間了幾根不易察覺的發。
三年半的間未曾相見,恍隔世,聞歲張了張嘴,發現嗓子發干,連聲爸媽都叫不出了。
江暗跟著停住腳步,雙雙對視的那一瞬間,眼底瞬間起了一層很濃的霧氣,心口酸澀厲害。
“歲歲,小暗,畢業快樂。”謝明手上的兩束花遞,努力想維持著笑意,聲音卻帶著明顯的哽咽,“真是好久不見了,兩個小朋友穿著學士服的樣子,真好看啊。”
聞歲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看聞仲青,聲音顫抖著不確定問“您也是來慶祝我們畢業嗎還是只是工作恰好路”
些年來無數次的失望到絕望,早已被傷透了心,也就已經徹底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和念頭。人站在面前,卻不敢輕易相認,生怕又是一場美夢。
聞仲青沒回答,只是抬手替他歪掉的領帶調整撥正,沉聲說“領帶都不會打,像什么話小暗沒幫你”
“他”聞歲再次聽到他口中熟悉的小名,鼻子發酸,看了眼身邊的人,“昨晚跟朋友聚會喝了,早上出來太急,沒顧上。”
“我們昨天傍晚的飛機,一周以前訂了機票就打算要來的,你爸爸整晚上沒睡著,一大早就散步來了,生怕錯。”謝明溫婉地笑了笑,“我們想著,別的同學家長大都來了,我們也不讓你們單著。”
聞歲覺眼淚要忍不住了,好的話都堵在嗓子里,卻一句也問不出。
大概也不需要再問了,強硬聞仲青,跟他們硬生生扛了好幾年都不肯妥協,彼較勁,現在退到一步,已經是他人生里做出的最大讓步。
江暗抱著那束花,微微彎腰,聲音也有些微不聞地發顫“謝謝你們來,真的謝謝。”
雖來有些遲,但他和聞歲終于在個陽光燦爛的日子里,等到了來自父母最真心的祝福。
“典禮開始了,進吧。”聞仲青仍沒太的表情,只是聲音變溫和了不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大步朝著觀眾席的方走。
謝明笑了笑,小步跟,又回頭說“晚點再見。”
聞歲看著兩人的背影,視線模糊了一瞬又變清晰,喃喃道“哥,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是真的。”江暗勾著他的肩膀坐到指定的區域,又情不自禁朝著觀眾席的方看,望了一眼又一眼。
聞歲眼底還帶著淚,又笑出聲“你剛剛聽到了嗎他們說是家長,我們的家長。”
江暗嗯了一聲,方才好像停跳的心臟才開始又熱烈跳起來“歲歲,我真的好高興。”
兩人相對無言,往太的委屈和難耐,掙扎和分離,難熬與心酸,好像在一刻都飄散成風。從所有的恨都消散,只剩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