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歲被那聲歲歲叫得有片刻的愣神,一動不動。
從小到大江暗就是這么叫他,三年過去,終于再一次又聽到了這個稱呼,莫名其妙覺得有點心酸。
每次被叫歲歲,股子里的囂張總是會不自覺地收斂,像是被人捏住了軟肋。
重新見面之后,江暗一度變成了連名帶姓的叫,那會兒是處于陌生狀態,只能憋著火。
這幾天重新熟悉起來后,感覺特地去糾正一個稱呼,又顯得矯情。
然而現在聽到這個名字,無端的有一種和從前終于銜接上了的微妙感。
緩和了幾秒鐘,他才睜開眼睛,悶聲開口“我沒鬧,就是沒站穩,剛是不是弄疼你了。”
這么猛然一撞,鐵定疼死。
聞歲掐了掐指尖,垂著頭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江暗被撞這一下徹底清醒了,肩膀還在隱約發疼,只是手還放在聞歲的后頸上,感覺一手就能握緊,在上面留下指痕。
聞歲整個人幾乎完完全全趴在了他身上,貼合著呼吸起伏的胸口,嚴絲合縫,緊密相貼。
這會兒那股酒意才緩慢涌了上來,襲擊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實在是有些燥得慌。
“沒關系,不疼,現在能起來嗎”江暗開口,才發現自己嗓音啞得有些厲害。
“真的不疼”聞歲抬起腦袋,盯著他的眼睛,像是確認。
江暗很輕地捏了一下他的脖頸,重復說“不疼,起來。”
聞歲借力撐起上半身,指尖不經意劃過赤裸的胸膛,引得全身僵硬了一瞬。
江暗偏過頭,聲音更低了些“你能不能快點。”
“催什么。”聞歲慢吞吞從他身上爬起來,抱怨說“我不就解個扣子,你突然抓我手干什么”
江暗交疊起雙腿,襯衫被方才的變故抓得凌亂,整個人很是狼狽。
他保持著緊繃,聲音像是從唇縫里溢出“只是抓個你的手,反應就這么大。”
你還挺會倒打一耙。
“我那是嚇的,還好這椅子結實,不然我們倆得雙雙腦震蕩。”聞歲盯著他緊繃的下頜角,突然笑了一下。
視線劃過他敞開的衣領,因為剛才的碰撞,白皙的脖頸起了一片很淡的紅。
江暗快速從靠椅上站起,大步朝著浴室走“你先睡覺,我去洗澡。”
看見房門關上,聞歲挑了挑眉,抬手握著后頸緩慢活動了一下方才撞到的地方。
視線落在床頭,才想起來他連睡衣都忘了拿,于是隨手抓著衣服過去。
門的另一側傳來零碎的水聲,雜亂無章的砸在地板上,手握上門把,往下一按,推不開。
聞歲氣笑了,握著門把的手收緊了幾分,這人什么毛病,又他媽鎖門。
他尋思著江暗面對自己就這么自卑嗎,回回洗澡都鎖得嚴嚴實實,生怕別人看見似的。
是不是該提醒他一下,剛才解扣子的時候早就看了一大半,遮掩什么。
生氣了,叫五百聲歲歲也沒用。
舌尖頂了頂上顎,聞歲把衣服給他隨意仍在靠椅上,用力啪嗒一下關掉房間的燈,自個兒躺上了床。
翻來覆去越想越窩火,就算是長大了要注重隱私,但他們倆這關系跟別人能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