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以前接觸清醒者的經驗,這些人意識到自己處于夢境中時,面對自己的坦白,都會很快的將自己視為同伴或者尋求自己的幫助。然而浩林卻并非如此,看他的表情,明明是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卻將自己假扮成一無所知的樣子,似乎在懼怕著成為清醒者。
成為清醒者當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入夢者們并不知道這點,求生的本能會讓他們尋求超脫于這個世界之外的幫助。
是有監視,還是另外的原因?又或者……浩林就是黑王?不可能有這么好的運氣吧?伊默一邊琢磨著,一邊走入了教室。
然而一踏入教室,伊默就又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著的詭異氛圍,所有入夢者們或坐或站著,靜靜的一動不動,他們的視線都集中在講臺上,那有著一支錄音筆,正在播放著錄制的聲音。
「……我說的,不是那個昨天,我說的,是那個重復了又重復、沒有盡頭、沒有人可以逃脫的無數個‘今天’!」
「小游,你是怎么了?說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你明白我在說什么,對不對?你還記得昨天的事,你知道你是在夢境中,你認識……那個叫做佳明的好友,對不對?」
「……」
聽到這里,伊默心中咯噔一下,已經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了——名為浩林疑似清醒者的那個男生,居然在剛才說話的時候錄了音!而且還將錄音廣播給了所有人聽!
這下伊默明白了剛才浩林奇怪的態度究竟是為何,但是他依然想不明白,這么做是為什么?這對他有什么好處?
沒來得及多想,入夢者們已經發現了他的到來,紛紛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浩林伸出手,似乎在進行這么儀式一般的指著他,大聲說道:“怪人!”
與此同時,其他初中生們也舉起了自己的手,指著他。
“怪人!”“怪人!”“……怪人!”
指認的聲音不絕于耳,疊聲不止,這種詭異的氛圍,就算是作為入侵者的伊默也感覺到毛骨悚然。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伊默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什么東西攥住了,心臟在猛烈的跳動著,一種被窺視感出現在他的心中,讓他不由得猛然回頭,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黑王?!伊默瞳孔猛然收縮,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妖氣彌漫,而妖氣的源頭,居然是他自己!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掃視著入夢者們,試圖從他們冷漠的面容上看出點什么,然而卻沒有絲毫的發現。
很快,似乎是什么儀式已經結束了似的,入夢者們的表情松懈了下來,接著掛上了絲絲嘲諷的笑意,看也不看伊默一眼,繼續做自己的事情,時不時的竊竊私語一番,隱秘的瞥上伊默一眼,發出壓抑的笑聲。
“……”伊默皺著眉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么好。
之前看佳明被如此排斥時,他還挺同情的,沒想到轉眼間自己也變成了一樣下場,讓伊默的心情很是復雜。
伊默嘗試去接觸這些入夢者們,然而每當他試圖靠近時,入夢者們要不當做沒看他一樣避開,或者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就算伊默試圖阻擋其他人的去路,也被人不動神色的躲開。
伊默算是明白了佳明的感受,明明身處其間,卻被人當做是空氣的感覺,真的讓人難以承受。
時間過去,鐘聲中,又到了放學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