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突然打開了一盞聚光燈一般,來自不知高空何處的光芒突然涌出,將圣翼天使號包裹其間,如同一個巨大的光繭。
突然間,伊默感覺一切都雀躍了起來,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四周的空間、空氣、云朵,甚至還有圣翼天使號本身,明明是沒有生命的物體,卻突然好像活過來了一般,每一根桅桿、每一根甲板木、每一根纜繩甚至是每一處空氣、每一粒分子都在歡愉雀躍著,一切都充滿了活力和生命力。
而在場的眾人,除了伊默和落雨之外,就連不靠譜的瑪姬都虔誠的跪伏下來,那是來自生命最原初層面的敬畏。
即便是伊默的心中,也充滿了異樣的感覺,要知道,這可是真正的神!不是地球世界上騙人的自稱,也不是高層世界那些有著偉力的高級生命體,降臨的這位,就是偉力的本身。
終于,光芒漸漸匯聚起來,不再耀眼,變成一道道的光帶繚繞著,而在光輝之中,一個身影漸漸的匯聚,直到凝實成一座伸展著巨大雙翼的神像,接著繼續縮小,一個娉婷婀娜的身影展現了出來,無法用言語形容,那是華麗與高貴的極致、博愛與美麗的頂端,沒有人可以在這個身影面前妄為,即便是最為高潔的圣徒,亦或是深淵深處最為卑劣的惡魔,在祂的面前也只能伏下身姿。
最終,身影縮小到了甲板足以承載的程度,大約三米的身高,身后的羽翼卻是展開足夠百米,一左一右的搭在兩側船舷上,垂落而下。
這是伊默見過的,最美麗的人!
無法形容那種美麗,只覺得每一絲來自對方身上的光線都有著神性,一切世界上最美好的詞匯都無法形容她的萬一。
美麗的身影睜開了雙眼,朦朧的目光讓伊默的心跳幾乎慢了半拍。
“世界的穿行者,你們好。在你們眼前的,是這個世界的本身。”
祂面露一絲微笑,沒有張嘴,卻已經聽到了祂的聲音,這種聲音就好像是來自心底深處的呼喚。
“我是(我們是),孕育了世界的母體,也是萬億生靈的聚合,你們可以稱呼我為——”
當祂說出那個名字時,伊默的大腦并沒有直截了當的理解那個名字的意義,而是無比龐大的概念隨著那個不屬于人間的語音涌入了伊默的腦海中,從混沌中的覺醒到世界的誕生、從神明的造物到生靈的孕育、從最細微粒子到世界的邊界,用于解釋眼前這位存在的一切概念,都隨著這句簡短而復雜的話語灌輸入了伊默的腦海中,在這龐大無匹的概念流中,伊默本身的意識如同大海中的一塊礁石一般,在概念的沖擊下幾乎失去自我。
這是祂的真名,只有祂可以說出的名字,只有祂所選中的人可以理解這個真名中蘊含的意義。而在這龐大的概念最后,伊默幾乎已經潰散的自我慢慢的匯聚起來,這個真名終于匯聚成了一個聲音——
“——艾希歐!”
伊默痛苦的抱住了腦袋,即便是有著艾希歐本身的保護,他的意識也幾乎差點崩潰。
“伊默!”落雨連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伊默的手臂。她和其他人都沒有接收到艾希歐的真名,因此倒沒有像伊默這樣,不過聽到艾希歐的聲音依然讓她們的身形有些不穩,光是聽到世界意識本身的聲音,就足以讓凡間的生靈顫抖。
伊默搖晃了一下腦袋,然后站直了身子,對眼前的存在躬身行禮道:“世界的孕育者,我已經理解了。”
在艾希歐向他吐露真名之際,他理解了艾希歐向他傳達的東西,特別是現在艾希歐世界所遇到的困境,他已經從真名的灌輸中略知一二了。
艾希歐露出一個充滿神性的微笑,緩緩點頭,接著閉上了雙眼,道道光芒升騰而上。良久,這片空間不再被艾希歐的神域所影響,恢復了正常。但是艾希歐降臨所用的這個身軀卻依然留了下來,只不過失去了那無所不在的神性,翅膀也不再是鋪天蓋地一般,翼展只有十二米左右——雖然在普通尺寸上來說已經很大了。
她手握著一根權杖,睜開了雙眼,友好的說道:“圣靈天使安,在此踐行世界孕育者的意志。”
然后她看向一邊的白月,“曾經的圣靈天使蕾,無恙?”
白月雙手交叉撫肩,躬身道:“多得世界孕育者的庇護,一切安好。”
圣靈天使安點了點頭,接著又看向伊默。
“另一個世界的穿行者,你現在所面對的,并非是安本身。在世界孕育者的指引下,這個世界的萬億生靈,正在通過此界面與你對話。為了能夠在凡人能夠理解的層級展開交流,安已降格為凡間天使,在排除了神性之后,加載了凡間最聰慧與美麗的人格,代表著世界本身與你交談。”
圣靈天使安的眼神靈動了起來,露出了一個笑容,朱唇輕啟。
“你好,伊默團長,這里是安娜·索菲亞。交談前的諸多概念,望已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