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聽淑婉發了一通牢騷就去前面了。他覺得不過是院子里多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格格,他能耐著性子聽淑婉發牢騷就很不錯了。這種后院的瑣事根本不是他一個爺們兒該操心的。
四阿哥背著手走了,淑婉更生氣了。
他走了是什么意思嫌她煩了都不給她一個交代的嗎
寧嬤嬤給淑婉倒了杯溫水,讓她消消氣。
“福晉息怒,一個格格罷了,模樣只是清秀,翻不出大浪來。您千萬別因為一個格格跟四阿哥生氣,那樣會把四阿哥越推越遠的。”
淑婉側身躺在榻上休息,“不用嬤嬤囑咐,道理我都懂。我現在身子重,每天都覺得累,哪有閑心跟四阿哥生氣”
寧嬤嬤欣慰地笑,“福晉能這樣想就好,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后院的格格不過是打發時間解悶的玩意兒,在四阿哥心里,您才是最重要的。您是尊貴人,何必與那些卑賤的人計較呢那不是拉低您的身份嗎”
淑婉抿著嘴似笑非笑,哼,寧嬤嬤倒是會勸人。
“唉,我沒生氣,也不想跟武氏計較,只是后院多出來一個格格,心里有點泛酸。嬤嬤先出去吧我累了,想睡會兒。”
淑婉閉上眼睛,秋香和冰香給她打扇。寧嬤嬤取來一個薄被給淑婉蓋上,安靜地退了出去。
寧嬤嬤剛出去,淑婉就睜開了眼睛,她抓起薄被扔在地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秋香笑著勸道“福晉剛還和寧嬤嬤說不生氣呢這會兒怎么又扔東西了”
冰香撿起薄被疊好,她罵秋香糊涂。
“糊涂種子寧嬤嬤能跟咱倆比嗎咱們是福晉的心腹,寧嬤嬤以前是德妃娘娘的人,是叛徒福晉寵著咱們,臟活累活交給叛徒去做,咱們等著現成的就得了”
淑婉哭笑不得,倒不必用叛徒這樣嚴厲的字眼去評價寧嬤嬤。
只是她不方便在寧嬤嬤面前說她舊主的壞話,一是為了防著寧嬤嬤跟德妃告狀,二是為了避免尷尬,她把德妃罵個狗血淋頭,寧嬤嬤附和也不對,反駁又不敢,大家心里都難受。
冰香叉著腰數落德妃的不是,她歪著脖子咬著牙,神態像極了市井潑婦。
“說句公道話,哪家的婆婆像她似的兒子剛回來就往房里塞人,怎么,她兒子離了女人就活不成了大家都是女人,誰沒吃過懷孕的辛苦將心比心的道理都不懂,她也配做那個嗎”
秋香皺眉說道“行了隔墻有耳,那位也是你能說的嗎”
冰香無所謂地說道“我在屋里小聲閑話,又沒指名道姓,誰知道我說的是哪個再說了,福晉心里難受,她還懷著孩子呢這個時候你就得順著她罵人,罵得越痛快,福晉才越解氣”
淑婉笑著點頭,冰香替她罵人,她確實覺得心里痛快多了。
可能女人就是這樣,情緒上頭的時候不要跟我談理智和解決辦法,陪我一起罵人,讓我把情緒發泄出去就行了。
淑婉把手搭在肚子上,感受著孩子的胎動。
“剛開始氣婆婆多管閑事,現在我更生四阿哥的氣。你們說說,出去一趟給我領個小妾回來。我跟他抱怨幾句,他一聲不吭去了前面,連一句哄我的話都不肯說。難道是他出去了一趟,我們的感情就淡了”
有很多人說能斬斷愛情的不是時間,而是空間。這幾個月他們很少通信,以前的一切都不算數了
冰香非常硬核地勸淑婉想開點,“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您吃點好的,穿點好的,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秋香連忙去扯冰香的衣袖,“你胡說什么呢趕緊閉嘴吧”
她又對淑婉說道“福晉,奴才說幾句不中聽的話。就今天的事來看,您在這吃醋泛酸,四阿哥壓根沒往心里去。
皇上有三宮六院,皇子還沒娶親,院里就有兩個格格伺候。可能在四阿哥眼里,院子里多一個格格是很平常的事。”
淑婉不能接受,“難道我就忍了”
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去跟別的女人睡覺
秋香嘆道“福晉,德妃娘娘是長輩,賞個格格又不是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您跟誰說理去如果您告到太后那里,恐怕道理沒論明白,太后還得責怪你善妒。”
秋香一針見血地指出來,“您不是生氣,您是害怕。您怕四阿哥寵幸武氏,不再是您一個人的了。”
淑婉被秋香戳破了心思,心里覺得難堪,她翻身沖著里面,背對著秋香。
冰香掐了秋香一下,怪她把話說的太狠。
冰香笑著哄淑婉“福晉別聽秋香胡說,四阿哥最在意的人還是你。”
淑婉看著墻面不吭聲,只有心里塞了很多人,才要分出高下,選出一個最在意的。
看著淑婉消沉的樣子,秋香也心疼,她警告自己不能心軟。她必須給福晉潑點冷水,如果她一直心存幻想,將來傷心的日子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