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就是咱們娘倆玩笑,你說我偏心,我又沒罵你,還賞你一個香爐,好處都叫你得了,你怎么倒委屈上了
淑婉大哭,"就在剛剛,十四弟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風言風語。他來到郡王府,不分黑白把我和四阿哥罵了一通,還說我不孝順額娘。
這些年來,我對額娘如何,額娘您是看在心里的。我只是嘴巴壞了點,心是不壞的,我把您當親娘一樣,從來不跟您外道。
我左思右想,不明白哪里做得不對。想來想去,只有前些日子說您偏心這一件事了。
淑婉伏在地上哭道∶"額娘,十四弟是自家兄弟,他說我丑,說我嘴巴壞,我都不會往心里去。但他說我不孝順,這罪名我哪擔得起。連小叔子都罵我不孝,這名聲傳出去,我還怎么做人"
德妃氣得心口噗通噗通亂跳,她忙讓宮女嬤嬤把淑婉扶起來。
"十四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德妃走過來,拉住淑婉的手。
"好孩子,我知道你委屈了。這十四他還小,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計較。等他從外面回來,我一定收拾他,給你出氣"
淑婉對這個說法很不滿意,如果是現在,十幾歲的男孩子確實是孩子,正是叛逆的時候。但這里不同,十四阿哥馬上就要成親了,他就是成年人了。宮里的孩子本來就早熟,比平常百姓家的孩子知道的多了。
十四阿哥分明是沒把他的兄嫂放在眼里,以為全天底下都是他額娘,誰都慣著他。
淑婉心里明白,十四阿哥喝多了,沒有心思仔細籌謀。他到郡王府鬧事,完全是沒經過思考的。但他潛意識里肯定知道,罵了四哥,他生氣了也沒用,告到德妃那里,德妃也會讓哥哥讓著點弟弟。
德妃肯定舍不得罰他,頂多罵幾句,抄點書,這種懲罰不痛不癢。
淑婉眼淚一顆一顆地掉,她木然地說道∶"額娘說的是,十四弟還是個孩子。"
德妃笑了,"是啊他不懂事,我會教他的,以后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淑婉縮著肩膀,眼睛里好像沒有了光。
"媳婦不敢想以后了。您滿京城打聽去,誰家的小叔子會指著嫂子的鼻子罵被小叔子罵的嫂子,會是什么好東西嗎嫂子那么多,為什么他單單罵我,不罵別人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我沒有名聲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德妃嚇得臉色煞白,淑婉一直是活力樂觀的樣子,德妃從未見過她這樣。
"好孩子,你千萬別鉆牛角尖啊你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也會幫你說話,不讓別人議論你。一切都有回轉的余地,沒有你想得那么嚴重"
淑婉木著臉不吭聲,德妃也拿不準她是什么意思。她連聲喊人,讓十四阿哥趕緊進官,給淑婉賠禮道歉。
淑婉的宮女記得直哭,春兒想去拉德妃的衣袖又不敢,她扯了扯嬤嬤的衣袖,讓她到旁邊說話。
"福晉從來沒有這樣過,這件事對福晉打擊太大了。誰都能說福晉不好,十四阿哥是四阿哥的親弟弟,這些年過節過生辰,福晉都精心準備禮物,他怎么能唉,是我失禮,我不該議論這些。
其實福晉是偷偷進宮,之前她在家里哭訴,郡王就不耐煩了。郡王說,那是親生弟弟,喝了點酒,腦子不清醒,說兩句也不礙事。福晉當時臉色就變了,坐在馬車上像個木頭人,好像精氣神都沒了。
春兒哭道∶"嬤嬤,求你跟德妃娘娘說一聲,讓娘娘想想辦法吧我小時候鄰居有個小媳婦,被婆家人說了兩句,一時想不開就"
"閉嘴"嬤嬤呵斥道,"這也是能渾說的"
嬤嬤心里也害怕,她連忙把德妃娘娘拽到一邊,跟娘娘嘀咕了幾句。德妃娘娘看了看春兒,臉上也白了。
鉆牛角尖這種事都是說不清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宮里的女人不敢自戕,怕連累母家,但是有些嬪妃日子太苦了,心中憂郁,沒有精氣神,活得像行尸走肉。淑婉現在的狀態跟她們一模一樣。
德妃看淑婉生無可戀的樣子,不知道該怎么勸才好。
就在這時,皇上宣德妃和淑婉到乾清宮去。
德妃心里更沒底了,皇上這么快就知道了這是哪路耳報神,怎么傳話這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