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畸變物在他眼里全都被貼上了美食的標簽。
有了點動力,季酒又開始接著哼哧哼哧,在盆栽里將自己扭得像是一顆跳舞小草,終于成功把細細白白的根徹底拔了出來。
不像是普通小草的根系那么發達,季酒的根和三厘米的本體一樣小小短短的,還很纖細。
吧嗒踩在地上的時候軟軟的一步三個踉蹌。
還沒有體會夠這種新奇體驗,一陣稍微大點的風刮來,季酒不受控制的從窗戶上乘風飛到了窗簾上。
他死死扒拉住窗簾的邊角隨風飄搖,弱小而無助,看起來更像是某種裝飾用的窗簾小掛件。
應該變得更加利于行動。
這個念頭剛出來,窗簾上小草的身影瞬間被一個人影取代。
季酒好奇的戳了戳自己的臉蛋,感覺到了指尖傳來一股柔軟。
他剛剛在腦海中想的是飼主的形象,于是就變成了和飼主一樣的人類。
化形帶來的能量消耗遠比想象中還要大,雨滴打在白皙的皮膚上激起一片細小的寒顫。
人類的形態更加嬌氣怕冷,身上濕濕的感覺依舊很不舒服。
季酒呆著的小陽臺可以看到整個臥室,在他曾經還是一顆普通小草的時候就看過無數次飼主換衣服。
他依樣畫葫蘆的打開衣柜從里面挑選衣服。
司殷遠的衣服比他大了不止一號,挑了半天也只是勉強翻出一件沒開封過的白襯衫,底下的搭配就更加奇怪了。
季酒不得不卷起褲腳才能讓自己不被絆倒。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走出家門,電梯早就壞了,季酒從安全通道往下走。
附近的畸變物察覺到了危險的靠近,紛紛躁動起來,變異的屎殼郎舉起一顆由血肉凝聚而成的巨大血泥丸搬到地底下,杠板歸甩著毒蛇一樣的葉子試圖拖動獵物的尸體掩蓋住自己。
那幾只散播消息的渡鴉感覺到死亡的逼近,拍著翅膀瞪著變異的紅眼睛逃得飛快。
暴雨停得無聲無息。
制造了這場緊張氣氛的主角才姍姍來遲。
季酒完全沒有被附近所有畸變物討厭害怕的意識,他像是殘暴的君王在巡視自己的領地,很快盯著一朵距離自己最近的毒蠅鵝膏菌陷入沉思。
還沒有試過紅色的蘑菇是什么味道呢。
沉思了不到三秒他突然伸出手摘下了這朵看起來毒性就很強的蘑菇,從摘下到放入口中只用了短短半秒的時間。
如果畸變物能說話,那它們現在已經集體發出倒抽涼氣的聲音了。
嚼吧嚼吧吞下,季酒的眼睛猛的亮了亮。
真好吃
他心情愉悅了幾分,身上原本肉眼看不見的恐怖低壓也被盡數收斂,圓溜溜的杏眼看起來更加無害,卻沒有畸變物蠢到敢在這種時候出來爭風頭。
蘑菇總是喜歡成群結隊的出現,季酒環視了一圈果不其然又在前面發現了幾朵毒蠅鵝膏菌,他高高興興的像是采蘑菇的小姑娘將它們全部采下,只不過不是像歌謠里唱的那樣放進籃子里,而是全都放進了自己的嘴巴里。
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嘴里還嚼著一個。
他就這樣一路沿著這種紅傘白桿蘑菇遍布的痕跡一直往外走,進食的快樂讓他暫時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偶爾遇到大點的蘑菇還要撕開變成兩半才能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