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響起的瞬間,季酒就像一只突然炸毛的貓,猛的看向發聲的地方,表情不善。
他在踏入這間房間后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這個人的存在,如果跟這個人覺醒的異能無關,那他的實力必定是不低。
對方甚至知道他是畸變物。
季酒的眼神逐漸無機質,流露出幾分屬于畸變物的兇戾。
如果這時候司殷遠在這里,就會發現季酒渾身的氣場像是變了一個人,仿佛豎起全部刺向外的小刺猬,戒備著外界。
那個人也察覺到氣氛的微妙,他舉起紅酒喝了一口,優雅的抬起雙手從暗處中走出來“別這么緊張,我可是特意為了你而來。”
“為了我而來”季酒重新念了一遍他的話,眼眸中的冷漠沒有半分減少。
像是在凝視一團污濁的空氣,礙眼的東西。
在這樣的視線他,男人不僅不憤怒,甚至無法抑制的渾身發起了細微的抖興奮。
他太興奮了。
對沒錯就是這樣的眼神
多么耀眼的神明。
是他一個人的寶藏。
他往前又走了一步,徹底將整個人暴露出來。
看清來人后,季酒罕見的皺起眉頭“是你”
居然是當初在教會遇到的黑袍人,將紫花地丁帶來給教主的人。
果然他當時發現了躲在通風口的自己,為什么假裝沒看見
這么想著,他便也這么問了出來。
男人沉悶的發出兩聲笑“我怎么會背叛您呢。”
他自顧自說著話,像是陷入回憶。
垂在旁邊的右手不自覺抽動了兩下。
怎么會背叛呢,如果不是您當初對,對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永遠不會背叛您
男人的喘息逐漸粗重。
“我不記得我和血教的人有過來往。”季酒微微仰起下巴,打斷了眼前男人腦海中逐漸偏執的想法。
他看起來矜貴得像是個小公子,看向眼前人的視線充斥著淡淡的不屑,卻讓人討厭不起來,更像是慵懶的波斯貓站在高處甩尾巴。
“您知道我們”男人被打斷后又重新恢復了一開始的風度翩翩,仿佛剛剛的神經質只是錯覺。
看起來是很容易陷入自己世界的人。
他反復的念“您知道我們您也注視著我們”
“我知道的,我知道您前不久去了「消逝的秘境」,您也一定看到我們的杰作了吧”
果然,那個基地就是被血教給毀了的。
微微的憤怒蔓延,他是畸變物,不該為人類感到悲傷。
但也許是當時小向爺爺留守在燈塔最后的眼神過于悲傷,也許是當初空無一人的街上貼滿人類存在希望的的標語過于荒涼,季酒突然舉起拳頭給了面前毫無防備的男人一拳。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黑霧已經蔓延了整個房間,和昏暗的陰影融為一體。
只要這個神秘的男人敢往后退后半步,他就會被黑霧吞噬。
他只能站在原地挨下這一拳頭。
實際上他也沒有任何閃避的打算,和季酒的身體接觸讓他更加亢奮,上癮般的渾身顫栗,煙灰色的眼眸緊緊粘在季酒身上,那視線如同某種黏膩的爬行動物,一寸一寸舔舐而過,猶如實質的視線仿佛透過那只金色蝴蝶看見面具后。
他幾乎毫不掩飾眼中令人發寒的愛意。
可惜這種情感落在季酒眼里只剩下詭譎的陰毒感。
兩次見面他都帶著面具,季酒這一拳下去將他的面具徹底打落。
他偏過頭拿下臉上碎成兩半的面具,絲毫不躲避的將正臉暴露在季酒的視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