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從來不傷人的。”陳可往后退了一步,那些藤蔓爭先恐后的扶住他的身體,親熱的蹭來蹭去。
又像是想在他身上留下點氣味,宣誓自己的主權。
所有的一舉一動都跟著本能在走。
通泉草再次散發出了香味,和那些蠱惑人讓人陷入云里霧里狀態的香味不同,這次的香味單純的具有愉悅和安撫人體的成分,類似于麻痹人體內的疲勞卻不會產生上癮性。
它在討好陳可,又或者是單純的安慰,就像以前每次他不高興獨自來到實驗室和它面對面說話那樣。
往常會紅著臉試圖通過隔離玻璃摸他的人類,這次卻咬緊下唇一聲不吭,那雙溫柔的眼眸也不愿意回頭再注視它。
通泉草不解,它又輕輕的晃了晃那些抓著骨頭的藤蔓。
它沒法發出聲音,只有通過制造聲音來吸引自己在意的人類注意。
季酒終于知道它剛剛是在呼喚什么了。
陳可沒回頭,他突然在這一刻出現偌大的無力感,輕聲質問“你真的傷人了嗎”
為什么呢,為什么要這樣,他明明這么努力的給他找各種食物過來。
剛剛也是,感覺到他變得虛弱的,就馬上出去找獸肉,如果不是這樣也許他就能阻止他攻擊人類。
無論是理智還是情感,他自己也無法再給通泉草開脫。
只有捕獵狀態,他才會釋放出迷惑獵物的香味,研究院將它從一顆種子養到現在這么大,他作為研究人員是最了解通泉草行動軌跡的人之一。
如果不是季酒及時趕來,可能那個無辜的路人真的會被食用。
而他又做了什么,明知道一個危險評級高的畸變物出逃在什么地方,因為私欲而選擇隱瞞。
他是間接的殺人兇手。
如果那個人真的死了,他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藤蔓支撐陳可突然無力的身體,讓他不會狼狽的摔倒。
通泉草還是靈智不夠,它無法理解人類名為憤怒、絕望的情緒。
只是抓著那些骨頭晃蕩得更加用力。
咯咯咯咯咯咯
令人牙酸,令人頭皮發麻。
在這樣有幾分吵鬧的聲音下,那名一開始最偏激的糾錯員眼睛都紅了,他的理智在恐懼和強壓下所剩無幾。
頭痛得幾乎要裂開。
為什么為什么不動手那可是畸變物會吃人的畸變物
他抬起頭目露仇恨的看向通泉草
噗嗤一聲,極其細微的利器穿透的聲音。
血色的花綻放在胸口的位置,白色襯衫瞬間紅成一片。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連發出異能的那個糾錯員也愣住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后面色瞬間煞白。
他的異能是「矛」,擁有以空氣為矛的能力。
對畸變物的仇恨和恐懼盤旋在心頭,親人死在畸變物嘴下時無助的哭喊回憶在腦海中不停出現,所以他無法克制對通泉草發出了「矛」。
可怎么會這樣,那個人怎么會突然竄出來替那畸變物受了這一擊
他難道不怕死嗎
血味瞬間刺激了通泉草,所有藤蔓突然狂舞了起來,那些骨頭全被砸出去碎開,這些藤蔓發了瘋似的包裹住陳可,試圖堵住他身上流出來的血。
它無法發出聲音,這一刻卻像是在進行無聲的慘叫。
陳可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灰敗了下來,他抬起手終于給了通泉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