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殷盛樂問他。
那本書的末尾,就是男主將自己的學生扶上皇位,待新帝的皇位坐穩后拂袖離去,浪跡天涯,再無音訊。
但面前的沈侯爺卻說“我也不清楚。”
殷盛樂覺察出他的疲憊“或許出去走走,散散心什么的,找點別的樂子”
“你總是這么看得開的嗎”
“人活著當然不能為難自己,你瞧,我莫名其妙到了你的世界,還不曉得能不能回去呢,但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盡量看開些了,不管回不回得去,我總不能自個兒把自個兒弄崩潰了吧”
“他若是也能如你一般就好了。”
“他”殷盛樂。
沈侯爺沒有作答“你肯定能回去的,上天從不薄待自勉者。”
殷盛樂知道他剛剛是拿自己跟暴君做對比了“你不恨他”
原書里的暴君對沈徽雖然比別人好了那么一點,但也僅僅是一點點而已,伴他這個君,是當真如同陪伴嗜血的猛虎一般,時時刻刻如履薄冰。
“恨”沈侯爺反問,“看來你知道很多東西,但為何覺得我會生恨”
“大概是因為許多人都對這個世界的我又怕又恨吧。”殷盛樂攤開雙手。
“我或許恨過他吧。”沈侯爺抿住雙唇,又沉默下來,而當他又抬起頭,想要詢問眼前的青年人什么的時候,卻看見這青年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而自己的書房里也隱隱約約地出現許多樹木的影子,還有一匹神俊的黑馬。
沈侯爺記得這匹馬。
是殷盛樂最喜歡的坐騎,卻也因為他的一時暴怒,被他一劍斬殺。
沈侯爺靜靜地看著虛影里那青年坐又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揉著腦袋,而與他穿著樣式相似的騎裝的“自己”牽馬過來,他還能聽見兩人的聲音。
“陛下怎么坐在地上,可還無礙”
“阿徽,我摔到尾巴骨了。”青年的聲音委屈做作,“你給我揉揉唄。”
年輕的沈徽仔細端詳了幾眼“還有心思說這種話,看來陛下并無大礙。”
“別嘛阿徽,我剛剛摔了兩次呢,還遇上一個不得了的人,等咱們回家,再和你細說。”
“什么不得了的人”
虛影漸漸散去,他們的聲音也再無法聽見。
沈侯爺頹唐地坐了下去,指尖輕輕觸碰那盞已經變得溫熱的茶水“也好。”
“真好啊。”
他用雙手捂住了臉,五指彎曲,用力地按下去“太好了。”
燭火猛地抽了一下,雪白的燭身上淚珠滾落。
“或許我真的應該出去走走。”沈侯爺站起身來,將分叉的燭芯撥攏,焦黑的燭芯纏繞著,一起燒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