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先還覺著,沈徽的出身不顯,家里的事情亂七八糟,名聲也不太好,讓這樣一個人來當自家殿下的伴讀是不是不太合適;但如今看來,這小子似乎十分得七殿下的喜歡,他說的話能叫殿下聽進去,就是一件好事。
不過還是得先將此事報與皇后娘娘知曉,再找個空子好生敲打敲打沈徽,免得他仗著殿下的信重,把殿下往歪路子上引。
秋容回房換了身衣服,便往皇后宮中去了。
而就在她去當皇后的耳報神報信的時候,殷盛樂帶著人也走到了離御書房不遠的地方。
他沒帶太多人出來。
就一個伴讀沈徽,一個太監陳平,另外還有兩個會些武的宮婢。
陳平提著食盒,不遠不近地跟在殷盛樂身后,沈徽則是走在落后他一步的地方。
從沈徽的角度看去,可以看見殷盛樂發頂上鷹形的小金冠那兩片翅膀隨著他腳步的起伏歡快地抖動。
“前頭是不是有人”
殷盛樂突然挺了下來。
前頭走過來的,是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人,青年身穿與殷盛樂自己差不多的皇子服飾,面容還算清秀,唇角帶著平易近人的微笑,目光也十分柔和。
提著食盒的陳平一眼認出了來人正是由葉貴妃所出的四皇子,殷盛樂繼承來的記憶里卻沒有自家四哥的清晰長相,只知道似乎是個脾氣不錯的人,因為王妃始終沒有生育,所以在兩月前才新娶了個側妃商皇后很不滿意這個側妃人選,發過一通脾氣,所以原主記憶里這件事情十分清楚。
四皇子也看見了遠遠過來的小豆丁一行,待殷盛樂走到自己跟前了,才彎腰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腦袋“七弟許久不見,又長高了。”
他的態度比上來就陰陽怪氣的五皇子好上許多,但殷盛樂很清楚,四皇子的野心是他所有兄弟里最突出的,在原書里,就他出場的頻率最高,給男主和原身鬧了不少麻煩事出來,但最后還是被男主給設計收拾了。
想到這里,殷盛樂回頭看了一眼還是個小孩兒的男主角沈徽,又仔細對比了一下沈徽跟四皇子的身高差距,看來離自家小伴讀成長到能收拾四皇子還差了十好幾年呢。
“四皇兄。”殷盛樂不那么恭敬地喊了他一聲。
若在這兒的是五皇子,只怕立時就又要發脾氣了,而四皇子只是十分和藹地笑了笑,問“七弟這是要往哪里去,天色不早了,還是早些回房休息得好。”
他的態度實在是太過溫和,半點鋒芒都沒有的,這讓殷盛樂有些不適應,他一直都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旁人對自己的態度好,他也就沒法對旁人太差,但原來的殷盛樂可不是一個好脾氣。
他定了定神,答道“我去哪里倒很不必由四皇兄你來操心。”
視線往四皇子身后一掃,見在眾宮人之前,還站著個身穿水紅色宮裝,梳著婦人發飾的年輕女子。
殷盛樂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看來四皇兄還挺忙的,既然都這么忙了,還是少管閑事的好。”
四皇子妃因為她夫君納側這事兒可是狠狠地鬧了一通,更別提這側室乃是吏部尚書的女兒,雖然是個庶女,但落在旁人眼中,這身份就已經是個不小的威脅了。
對。
除了四皇子妃以外,商皇后也覺得四皇子這位側妃的身份所代表的威脅性很大,她正琢磨著該不該將提前站隊四皇子的吏部尚書從他位置上踹下來,再扶持一個不偏向任何一個皇子的換上去。
她是開國的皇后,皇帝的發妻,哪怕插手政事,也無人敢多說一個字。
但這對于其他有子的嬪妃而言,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皇后的位置夠穩,力量夠硬,又有深受皇恩的嫡子除非這嫡子半路夭折,長不大了,否則就是她們兒子奪位路上最最難打倒的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