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成這樣,真是可憐,蓮實姐姐,你將她帶去給母后,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母后。”殷盛樂意識到自己好不容易在宮內走動這么一回,那藏在背后的算計就又接踵而至,恨不能一刻都不安寧
他心里惱火,而那小宮女已經嚇得站不住了,只再口中不住地討饒,但殷盛樂已經不想再聽,他冷笑兩聲“你是從本殿下宮中出去的人,又怎會不知我是個什么脾氣”
“現在才想起來討饒,不覺得太晚了么”他疾言厲色,奶氣十足的臉上全是兇狠,言語間嘴唇開合露出兩側的尖銳虎牙,這陰沉狠辣的神色全然不像是一個才五歲的小孩子。
“喲,這是在鬧什么呢”
一個懶洋洋的男聲傳了過來。
殷盛樂扭頭循著聲音看過去,見是一個長得白凈高大的青年人,這青年身上穿著皇子的禮服,頭戴金冠,卻又在金冠的側面插了兩朵大紅的絹花,偏生他的禮服是墨綠色的,殷盛樂一打眼瞧見他,立馬冒出個“紅配綠賽狗屁”的好笑念頭,瞬間將他心里的郁躁給打散了。
皇帝的四個兒子,殷盛樂已經見過四五兩位,那剩下的,自然就是那個傳言里不求上進的二皇子了。
二皇子是所有皇子之中年紀最長的那一個,他的母妃原是皇帝有了些勢力之后,旁人送上來的歌伎,二皇子十歲的時候因染病去世,到后來被追封了一個靜妃。
現今二皇子也已經二十多歲,早就成了家,娶的是一個翰林的女兒,家中并無旁的妾室側妃之流,與二皇子妃生育了兩個女兒,至今沒有兒子。
想到此處,殷盛樂的記憶漸漸回籠。
二皇子確實沒有參與皇位之爭,他似乎對這些事情半點興趣都沒有,連入朝也是去了最最清閑的翰林院,跑過去跟一幫老翰林修書去了,他這一舉動導致后來四皇子入朝時,也不得不先去翰林院待了一段時間,才如愿以償地被皇帝調入六部,而二皇子則像是在翰林院里生了根一樣,每當皇帝想提拔提拔他,將他調進六部里去,他就開始頭疼腦熱鬧風寒。
最過分的一次他假稱自己摔斷了手,被皇帝當場拆穿,老大不小的人了,被親爹當著大臣們的面追得上躥下跳。
而當原主登基之后,二皇子受封安王,更加不肯收斂自己的懶散性子了,干脆給原主上書辭去身上的公務,回王府里優哉游哉地躺平。
無論是從此世所聽聞的二皇子風評,還是殷盛樂自那書本中帶來的記憶,二皇子都完完全全就是一條不爭不搶的真咸魚。
老實說,要不是自己這身份是嫡子,殷盛樂也蠻想像二皇子一樣開開心心地躺平跟媳婦兒一起過安穩日子的。
可惜,以他這個身份,這副得罪人的爛脾氣而言,日后若是不能登基,那怕是也只能躺平躺平等死。
“二皇兄安。”殷盛樂看見二皇子的寬袖后邊散出來兩段粉嫩的輕紗裙擺,接著便是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小姑娘同時將頭探了出來。
這是二皇子的兩個女兒,一對雙生子,比殷盛樂大一歲。
她們梳著一模一樣的發式,本該別在發髻上的絨花卻只剩下一朵,殷盛樂的目光又情不自禁地落在二皇子腦袋上。
二皇子很有種隨遇而安的氣質,他抬手摸摸自己腦袋上的花“七皇弟安好,唉,叫七皇弟見笑了,這倆小皮猴兒非說我穿這個顏色像根光禿禿的竹子,得添上兩朵紅花才好看。”
他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