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盛樂盯著自家伴讀泛紅的耳垂,心說他到底是太容易害羞,還是其實也是對我有意思的
倘若是后者的話那可就太好了,但假如是前者那自己可得把人看好了,免得叫什么貓三狗四的仗著阿徽臉皮子薄就貼上來。
兩人將馬騎了回去,養馬的小太監不敢輕忽,上前來將兩匹馬小心地拉回馬廄里,殷盛樂點點頭肯定了他們的工作態度“果然教訓過一次以后,他們辦起事來就警醒得多了。”
說的是幾年之前,負責照看喂養黑炭的兩個小太監不知為何晴天白日地在馬廄中賭錢喝酒,雙雙醉倒的事情。
那天殷盛樂被沈徽攔住了沒著急上馬,而是先將黑炭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最后果然在馬鞍下頭發現了幾根細如牛毫的利針,但凡他們沒有這么謹慎,直接乘了上去,那只怕是逃不掉一個墜馬的下場。
將黑炭的馬鞍換過,殷盛樂便失去了跑馬的興致,而是命人將那兩個的小太監捆在跑道上,讓出去遛彎的馬匹從他們身上跨過去,直到二人被嚇得酒醒了,尖叫聲驚了路過的馬,險些踩到兩人身上,才叫陳平把人拖去掖庭審問。
這一回拙劣的刺殺照例如往常一樣后宮里隨便推出了個沒權沒勢的小妃子抵罪,此事過后商皇后在宮中對著葉貴妃破口大罵,還跟皇帝狠狠吵了一架,他們夫妻的矛盾便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搬到了明面上來的。
“我聽說,安定侯與冠武侯這對父子午間的時候帶著山民的王子和王女已經抵達皇都了”殷盛樂擦著手問。
陳平殷勤地接過帕子“正是呢,因早朝已經過了,所以陛下便只在御書房開了個小朝會接見王子王女,明日才是受降的正日子。”
“前頭那么多年又請又催地,都不見他們趕緊平了山民回京,現在倒好,來得這么勤快,別是四哥偷偷找舅舅外公哭訴了吧”殷盛樂冷笑道,他與四皇子一向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的,就更別提葉貴妃幾次三番都出手要至自己于死地了
他與這對母子之間,是決計沒有緩和的余地的,而且就算自己突然腦抽了饒他們一命,商皇后也肯定不會輕易放了他們去。
但這樣的話問題就來了,四皇子是如何在原書中活到了暴君登基之后的,原書里缺失的那三年時間之中,究竟是發生了什么樣的變故,才讓皇帝駕崩,皇后從此消失的呢
老實說,殷盛樂很清楚自己對父母之間的變故始終保持著一種逃避的心態。
就好比一個從來都沒能拿到過蘋果,現在終于得到了的小孩,明知道給自己的蘋果里面已經生了蟲,但他也很難將這個蘋果丟棄,并且會假裝它還是完好的。
“算了。”殷盛樂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后,才沒頭沒尾地嘀咕了一聲,旁邊的宮人們早習慣了他總是會突然冒出些奇奇怪怪的話語來,一個個都低眉順眼地等著他的下一步吩咐。
殷盛樂點了點合樂“你們都先回去吧,合樂跟著咱們來,聽說宮外頭新開了一家酒樓,菜色很不錯,今天就到他家吃去。”
這家酒樓足足三層樓高,裝潢卻并不怎么貴重精致,在殷盛樂看來,頗有種前世看過的電影里,那種常常被江湖人士打砸的路邊客棧的既視感。
但這里畢竟京都皇城,能在這地方開起酒樓的,背后的老板必定是非富即貴。
“阿徽,打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