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沒能搭上話。
作為帝后最寵愛的孩子,外家看上去也是威名赫赫大權在握,又深受皇恩的模樣,就算殷盛樂的脾氣是出了名的糟糕,但實際上自他十歲以后,陸陸續續地就已經有不少官員暗地里前來投靠了。
雖然都不是什么權職緊要的大官,但也能算是殷朝這只龐大機器里能起得上作用的螺釘,散落在各部里,時不時給殷盛樂傳些消息過來。
他自己倒沒怎么主動地去聯系過這些人,畢竟自家上頭一個意向不明確的老爹,一個意向很清晰但就是憋著勁兒似乎想搞個大事的老娘,殷盛樂作為夾在中間瑟瑟發抖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懵逼的小孩兒,實在是不敢輕舉妄動。
似乎只要自己乖乖巧巧地,就能叫已經生了嫌隙的爹娘重歸于好一樣。
打現在他不這么想了。
翰林院與六部衙門同在一條街上,殷盛樂在去翰林院找沈徽之前,順便去六部轉了一圈,待他走到翰林院,早過了午休的時間。
與原書中的劇情一樣,沈徽這個新出爐的探花郎任翰林院編修一職,一到任上,便被上司的上司要過去修書去了。
沈徽寫得一筆好字,還在宮中讀書時,就被這位吳學士夸過幾次,如今人終于落到他們翰林院里了,更是一刻也等不得地就把沈徽給調過去了。
殷盛樂在沈徽原本該當差的地方沒找到人,摸摸下巴想起來這吳學士就是何閣老的弟子,也是屬于主角陣營的。
沈徽在他那里定然是不會有什么意外發生,但二皇子可也在翰林院里頭蹲著呢。
就算二皇子幾次三番地剖白過自己只想當條躺平的咸魚的決心,但殷盛樂還是沒法放下對他的警惕,誰叫他的兒子將來當了皇帝呢
這般想著,殷盛樂朝修書的地方直愣愣就走過去了。
路上遇見不少眼熟的面孔,他一刻也不停歇,終于是在來來往往的翰林官員之中,看見了最熟悉的那一抹身影。
沈徽正與他的同僚們坐在一檢古舊的書籍,他旁邊那人殷盛樂還記得,正是與沈徽同一科考上的榜眼孔章德,之所以對他印象比較深,是因為游街那日他就在沈徽邊上,二人同穿大紅吉服,顏值對比過于鮮明慘烈。
“殿下怎么過來了”吳學士打頭一個領著眾翰林官起身。
殷盛樂沖他們搖搖手“本殿下只是隨便過來看看,你們忙你們的。”
說完,他不客氣地走進去,走到沈徽身邊,將沒什么眼色,還想繼續跟沈徽探討的孔章德毫不留情地擠開,全然不顧后者委委屈屈的動作,殷盛樂挨著沈徽坐下,臉上露出個多了幾分傻氣的笑容來“阿徽,頭一天當值,可還習慣”
他更想問的是沈徽有沒有想自己,但考慮到兩人才不過分離半天,問這個實在顯得自己太過矯情,于是便沒能出口,只不過他的眼神幾乎已經將這個念頭完全暴露出來,叫沈徽在哭笑不得的同時,心底愈發感覺異樣。
“諸位大人待臣都十分和善,要做的事情也很好上手。”沈徽淡淡地笑著答道。
殷盛樂抿了抿嘴唇,又問“我給你帶了些點心,怕翰林院的飯你吃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