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江會照顧好他的,對嗎”
“他將小七視若己出,又如何會舍得小七受了欺負”商皇后的語氣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她猛地翻了個身,正對上皇帝驚愕又尷尬的表情,她噙著諷刺的笑容“殷大膽,你自從當上了皇帝,就變得畏畏縮縮的了,我商家一十七條人命,是為誰而死,我的父親、兄長,叔叔嬸嬸,是為了誰,再也回不去故里”
“你疑我,防備我,那也就算了,可小七有什么過錯,竟叫你待他如此不公”商皇后的聲音變得沙啞,卻還是被她壓得很低,聽上去就仿佛母虎護崽兒時的低吼一樣,“是你對不起我”
“是你對不起小七”
皇帝僵著身子,不敢去看妻子憤怒的眼神“我”
商皇后惡狠狠地踹了他一腳,又翻轉過去,不再出聲。
皇帝默默地把自己縮起來。
這一夜難以安眠。
與父母的輾轉難眠不同,殷盛樂死乞白賴地蹭到沈徽的床上,見沈徽這一次沒拿什么君臣的大道理來拒絕自己的親近,他在感覺自己像個不要臉的臭流氓的同時,樂呵呵地把臉揣進兜里,還大著膽子抓住了沈徽的手“是我連累你,一不小心叫二哥瞧出來,他又去告訴了娘,這才害得你要被調去北邊。”
把沈徽的手背貼在自己臉上,殷盛樂那條看不見的尾巴搖得飛快“不過阿徽你放心,父皇已經同意我跟著舅舅一起去北邊了,到時候你是小縣令我是山大王啊呸,我是大將軍,咱們一個抓軍權,一個抓政務,共同建設大西北,嘿嘿。”
殷盛樂大事小事都從來不瞞著沈徽,一從商皇后那里回來,就把自己當著親娘的面出柜的事情給交代了,而沈徽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驚懼之后,又聽到了殷盛樂擲地有聲的保證,才心下稍安。
沈徽和殷盛樂的想法一致只要商皇后沒有要殺自己的意思就行,至于將來,等殿下對自己的熱情褪去便可。
總不能這么多年,連一條后路都謀不到。
沈徽著殷盛樂對自己毛手毛腳,有幾下弄得自己也心臟跳得突突突的,不太自在“殿下想要西北之地”
殷盛樂嘿嘿一笑“不止是西北。”
“商將軍或許會幫著殿下掌控西北大軍,可南方軍以及羽林衛也不能小覷。”沈徽從他三言兩語里便明白了自家殿下的打算。
而殷盛樂也不對他掖著藏著“我想要爹娘都好好的,哪怕他們不停爭吵,又或者不想搭理對方,不管什么樣都好,我想要爹娘能陪著我。”
“我也想要阿徽你一直都在我身邊。”殷盛樂直視自己貪婪的內心,他不否認自己的貪念,更不知是從哪里來的底氣,打算要將欲望變成現實。
“我身體里流著毒血。”殷盛樂用低啞的聲音,裝模作樣地念出這句話,他剛說完,就被自己逗笑了,笑幾聲,他緊緊抱住沈徽的一條胳膊,“我只有在阿徽身邊的時候,才覺得自己心里是平靜的。”
“所以別怕,不管有什么樣的艱難險阻,我都絕對絕對不會放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