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責怪臣妾方才只顧著弟弟,沒把陛下招呼周全了”
“倒也不是這樣”皇帝訥訥地說。
商皇后抬起手扶了扶鬢邊的偏鳳“陛下在后宮里,有得是能把您侍候周全的地方,臣妾可就這么一個弟弟。”
“我不是這個意思。”皇帝只覺得自己是越描越黑,越說話,就越是給商皇后火上澆油,他干脆閉上嘴,不再多說了。
商皇后也不想看他現在裝得委屈,先前對自己戒備得不行,還刻意抬舉葉家,抬舉柳家來打壓自己的時候,怎么就不想想旁人的委屈了呢
真真是越老越糊涂
一行人坐到桌前。
圓圓的一張大桌,帝后挨著,皇帝的另一邊是殷鳳音,商皇后的身側坐著商渝江。
殷盛樂帶著沈徽跟爹娘兩個面對面,他覺得這位置安排得實在是巧妙極了,仿佛是對將來的某種映射似的。
席間免不了東拉西扯地互相談談近況,商渝江講了北邊草原上的諸多部族,講了自己這么多年來大大小小的戰役,說著說著,話題不知道怎地就拐到了水儂橫死這事兒上。
殷鳳音撂下碗筷,從孟啟手上接過參茶飲了一口“宮里的消息一直壓著,外頭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呢,為了能給山民王一個交代,再過兩天,大理寺里要公審此事。”
她看了一眼父母,轉過來對著商渝江道“我知道舅舅北邊的事情多,不能太耽擱,但好歹多留兩日,看完侄女如何審案,再走不遲。”
“姐姐你要審案”殷盛樂驚了一下。
殷鳳音看著他“怎么,不行”
殷盛樂搖搖頭“這倒不是,你身子沒問題嗎”
“我沒大礙,早上還去驗了下尸體,這孩子乖得很呢。”她一臉慈愛地撫著小腹,“我的孩子,膽子當然也不可能小。”
見她自己都不在意,殷盛樂也不好說什么,聳聳肩道“那你開心就好。”
自家老姐素來剽悍,只要她自己受得住,那殷盛樂就沒啥意見,也并不覺得姐姐摻和政事對自己有什么不利。
因為皇帝搖擺不定的心思,他在外人看來十分得君父看重,但實際上一點實權都沒有的,此番主動請求離京,也是存了要做些實績出來的心思,倘若殷鳳音沾染政權之后,也對著那個位置起了心思,那便與她爭一爭就是了。
商渝江看著這對姐弟十分和諧融洽,但又透著一股子詭異的互動,不由遞給商皇后一個疑惑的眼神,后者沖他笑笑“阿音有意通過此案參政入朝,我和她爹都已經允了的。”
麾下也有過女兵的商渝江肅然“這條路不好走,你們姐弟兩個,萬萬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