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沈徽面前的兩個選擇一個比一個更喊不出口,面對他家殿下雙眼里藏也藏不住的促狹與期待,沈徽勉為其難地開口“樂弟。”
自打跟沈徽攤開來,講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之后,殷盛樂就愛上了逗沈徽變臉這一活動,聞言他輕輕一笑“哥哥更喜歡這樣的”
微啞的聲音像是在他舌尖打了個繾綣的結一樣,好好的一句話硬是被殷盛樂講出來山路十八彎的回環曲折,蕩漾而綿長。
沈徽不自覺地往身后退開了些“殿下。”他咬咬舌尖,讓自己從一瞬間的恍惚里回神,然而他還是能很清楚地感覺到一股濃濃的熱氣包圍著,甚至在手心里都開始滲出細汗了。
殷盛樂以為他是因為有外人在著放不開,看了眼正假裝自己是尊木像的合樂蓮實兩人,決定不再挑戰沈徽的神經,規規矩矩地坐了回去。
身為男朋友的體貼他還是有的。
現在不必著急親近,等到了地方安定下來,身邊也沒有長輩的眼線,那豈不就能順理成章地和阿徽這樣那樣然后再那樣這樣了嗎
殷盛樂心里的小人正激動地搓手。
上次堅持的時間太短了,在那之后殷盛樂背著沈徽又學習了許多的書面知識,離瘦巖縣越近,他也就越覺得自己離實踐活動不遠了,這一次一定叫阿徽知道,自己已經是個能跟他一步到位直接全壘的大人了
可他千算萬算,就是沒呢算到瘦巖縣的縣衙已經破舊到根本沒法住人了。
也不能說是沒法住吧,但這個破破爛爛的環境實在是太委屈住在這里的人了些。
喬知新等人眼睜睜地看著馬車里頭跳下來一個黑色衣裳的俊郎少年,少年長了雙貓兒似的圓眼,雙瞳是罕見的深黑色。
這是縣令
“也太年輕了吧細皮嫩肉的,分明就是個公子哥兒嘛。”六子只覺得這一回的縣令只怕是也待不下去,過不久就要換新的來。
而他眼中這個細皮嫩肉的公子哥兒完全把四人忽視了,三步兩步躥到縣衙的大門前,一抬手,就把整扇門最值錢的銅把手給擰了下來
草。
殷盛樂看著自己手里空心的銅環暗罵一聲,一轉頭,迎上四雙應該是餓了很久的眼睛,他尷尬地把門環藏到身后,沖著四個捕快笑笑“這東西質量不好,這衙門也不行,還是重新建一個吧。”
喬知新眾人
他們何嘗不想修一修全縣最要緊的臉面呢
這不實在是沒錢嗎
他們心驚膽戰地看著殷盛樂,就怕他突然要自己幾人出錢給他修衙門。
哪知這少年人直接越過了他們,對著車里喊道“哥,蓮實說得沒錯,這地方不能住人”
聽他這么一說,喬知新頓時心里松了口氣,也是,縣令怎么可能是這樣一個一看就沒吃過苦的年輕人呢,那必然得是個年紀大些,脾氣沉穩的人啊。
他又有了期待,眼巴巴地望向馬車。
“原來她叫蓮實啊”六子喃喃自語。
然后陷入花癡狀態的他肚子上立刻挨了旁邊王二狗子一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