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母親的遺物已經變得不再重要,而是
越是重要的人,就越要贈與他自己所珍視的東西。
沈徽心中涌起隱秘的喜悅“臣大多數時間其實都在屋里處理公務,只是偶爾才會去瓷窯里巡查一遍,不怎么見太陽,自然就不會曬黑。”
擠了兩個大男人的小隔間讓他們很難轉得開身,只要稍微動作大了一點,就會碰到對方,沈徽小心翼翼地擺放好自己的手腳“殿下在軍中辛苦了。”
“不是說了,在外頭”殷盛樂叉開雙腳,微微彎腰,湊近沈徽,“別這么叫我,也別老自稱是臣了嗎”
沈徽一頓“許久沒能見到樂弟,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俊秀的小少年一下子有了壓迫力極強的大人的模樣,讓沈徽不太適應,尤其在如此逼仄的空間里,全是這人的氣息,比當初地動那日被他圈在懷中時,更加熱烈而迫人。
明明在那些相伴的日子里,已經坦誠相對過許多次了,但沈徽還是不自在,尤其現在的他只在腰上系了一圈短短的澡巾,而緊挨自己的殷盛樂也是衣衫半敞。
考慮到他對自己毫不掩飾的態度,沈徽早就做好了某一天獻身于他的準備,但還是很別扭。
而且,殷盛樂身上的稚氣早被半年的軍旅生活磨得幾乎一點兒也沒剩下,取而代之的是叫人難以忽略的鋒銳氣息,像刀,更像草原上無聲潛伏的惡狼,這讓沈徽心里生出了某種難以言明的懼怕,這讓他的動作都變得僵硬而局促,眼神也總是來去匆匆地,總也不敢跟殷盛樂的對上。
他的表現落在殷盛樂眼里,那就是與自己生分了。
異地戀可真不靠譜。
殷盛樂抬手撓頭。
他清清嗓子“阿徽,你覺不覺得這兒太擠了些。”
“是有點兒擠。”
“咳,那個什么,我手腳都伸展不開,我、我好久沒能沐浴過了,那個什么,你能幫個忙,幫我解一下衣帶嗎”
解個衣帶而已,又用不著做什么大動作。
殷盛樂沒明著說出口的小心思他們彼此都很清楚。
沈徽暗暗地松了一口氣,他沒有拒絕,而是抬起手,在二人之間僅存的空隙里摸索著也不知道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他們幾乎快貼在一起了軍服的標準,選的都是些耐磨的粗布料子,跟殷盛樂在宮中時穿的細軟絲綢天差地別。
束在腰上的是一圈同樣粗糙的布條,很隨意地打了個結,沈徽的手沿著腰帶的邊緣摸索過去,手背緊緊貼著殷盛樂的腰身,好不容易才擠到那個結的位置,卻發現已經沒有更多的空間去解,沈徽戳戳殷盛樂“你動一動。”
“怎么動”殷盛樂腦子里的溫度升得很高,下意識地順著沈徽的力道轉了轉身子。
一偏頭,他看見沈徽鮮紅的耳垂“阿徽,你羞什么吶”
“殿下,您自己不清楚嗎”
殷盛樂這才察覺到自己身上似乎有個地方不太安靜。
他們靠得太近了。
沈徽找準了地方,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個結給拆開了,殷盛樂尷尬又艱難地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將上衣脫下來。
“這是怎么回事”沈徽的指尖輕輕落在殷盛樂的背上,在他右肩后頭,一道食指長的白色疤痕橫著。
殷盛樂立下意識地又轉回來“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