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突然想笑。
“吃干抹凈”這四個字,顯然更適合用在殷盛樂自個兒身上才對。
沈徽抬手撫上身后那人的臉頰“陛下,您再不放開臣,小順他就要回來了。”
“誰”殷盛樂愣了愣,才想起陳平收的那個干兒子被沈徽留下來了,他將雙手換到沈徽的腰上,用力箍緊,將腦袋埋在沈徽的肩頸,悶聲悶氣地說,“叫他看見又如何,他是能有膽子指責朕,還是有膽子將此事宣揚出去”
嗤地一聲笑。
沈徽感覺到緊貼自己后背的胸膛一陣顫動,隨后便響起殷盛樂含笑的嗓音“他干爹就是個聰明人,想必他多少也能學到幾分。”
“陛下,這巷子里住的可都是清流官員,倘若待會兒進來的不是小順,而是他們呢”沈徽的溫聲細語叫環著他的雙臂僵硬了一瞬,他繼續說下去,“聽方才那聲音,您進來的時候把門給踹壞了吧”
殷盛樂只得放開了沈徽,他轉過身來,才換上的新衣前襟已經被蹭得皺巴巴,還沾上了零星的木皮碎屑。
他伸手將碎屑撣開,沈徽卻猛地往后一縮。
這下子背又貼在樹上了。
殷盛樂瞧著他的樣子,腦子里突然冒出來各式霸道總裁壁咚主角的經典場面,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伸手模仿一番的時候,沈徽已經站直起來了“陛下不妨隨臣入內一敘”
“哦,好。”殷盛樂打量一眼這方小宅的配置,普普通通沒什么特點,唯一一處好的,足夠清凈整潔。
沈徽的書房和待客的正廳在主屋,臥室在小樓的二層,一層是用餐的地方。
兩人先到書房坐下。
沈徽關上門窗,這才向殷盛樂說明自己為什么非要從皇宮里搬出來不可。
但實際上他說來說去,最核心的理由也不過是自己身為成年的男子,能在宮里長大已經很難得了,二十多歲的年紀,確實是不應該再繼續住在宮里。
“我宮里又沒有后妃。”殷盛樂下意識地想要隱瞞今日幾個禮部大臣奏請自己選妃立后的事情,但又瞬間想起來自己對沈徽的承諾,正思索該怎么開口跟沈徽說這個的時候。
就聽見沈徽說“陛下待我親厚,一日兩日的,倒也沒什么,時間一長,難免會叫旁人看出端倪來。”
這話殷盛樂就不愛聽了,他眉毛一挑“看出來又如何,到時候就告訴他們,是我非要糾纏你,是我逼迫你的,反正我從小到大,肆意妄為的事情干了不少,一切都是我強逼于你,就這么告訴他們,看他們還有什么話說”
“陛下。”沈徽無奈,“您寧愿自污名聲,也要護著臣,怕臣受人指責,但您怎么就不想一想,若是被人指責,被人以異常目光對待的是您,臣也會替您覺得不值,為您難受嗎”
話音落下,書房里陷入暫時的寂靜。
殷盛樂雙眼放光“阿徽,你是說,你也喜歡我的”
沈徽又把自個兒給悶住了,沒有接話,臉頰刷地變紅。
他從沒向殷盛樂親口示愛,一言一行卻又將對方看得無比重要,處處放縱,步步退讓。
“阿徽。”殷盛樂仿佛又變成那個對心上人黏黏糊糊地追求的小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