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著不著急的事情嗎”李國公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好不容易才緩過來,苦著臉不住地喃喃,“怎么是個男人”
念完了,又旁若無人地唉聲嘆氣“早該想到的,臭小子又不是要去出家當和尚,還對女子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早該想到”
他的聲音停住。
臉上的表情愈加驚恐訝然,李國公瞪大雙眼看向李武毅“陛下將沈太傅帶進宮里去,真的,真的是因為”
在西北的時候就被殷盛樂和沈徽這兩人的關系嚇了一跳的李武毅聳聳肩“是啊。”
“作孽啊,幸好你生得丑。”李國公想起那日見到沈徽滿臉病色,眉間壓抑,被皇帝時時刻刻盯緊了的模樣,忍不住長嘆。
同為當初的七皇子伴讀,幸好自家這龜孫兒生得不那么漂亮,萬一皇帝他就愛吃窩邊草可怎么辦
“我哪兒丑了”李武毅的長相并不是精致漂亮那一掛的,但也十分端正英氣,膚色微黑,身材高大,濃眉虎目,是這個年代老人們最喜歡的正直長相,“爹,您還看不出來嗎咱們陛下對阿徽可不知是喜歡那么簡單的。”
李國公沉默片刻“這終歸不是正道。”
“你以為陛下為何要過繼長公主之子”
李國公又沉默了。
李武毅道“你瞧,你和奶奶現在還不時地催哥哥成家生子呢,他拿你們沒辦法,這才遠遠躲出去,但陛下呢”
身為皇帝,必須坐鎮帝京,而且必須有一個足以安撫眾人的合格的繼承人。
“你們就盯著皇后的位置,盯著選秀的事情,恨不能把后宮里的位份給塞滿了你和奶奶兩個人嘮叨,常人都受不了呢,別說陛下了,被那么多官員叨叨叨,照他的脾氣,已經是很容忍了好不好”
“可”李國公依舊十分疑惑,他帶兵打仗可以,但跟文官打嘴皮子仗,琢磨這些個彎彎繞繞的東西,他是真的不擅長,“可陛下怎么又答應選秀了呢”
李武毅不屑地撇撇嘴“不過是權宜之計,移花接那個什么木罷了,您且瞧著,這回的選秀跟以往必定大有不同,即便選上了,也不可能有哪怕一個宮妃,爹,您別跟著瞎摻和,若是有什么送女來參選的遠房親戚,您也別管,看著就是了。”
李國公被兒子說服,他徹底地放棄去糾結這些年輕狗男男之間的事情了,轉而又想起旁的事情“商元帥歸京,現在走到哪兒了”
“霍軍師身子骨不好,你兒媳又有了身子,得襯著他們些,隊伍走得慢,約莫再有兩個月就能到了吧。”李武毅撓撓頭。
“說起來,當初你娘有了你之后,你外家做了蠢事,她隨軍去北邊,險些小產,還是霍軍師出手,才保住你的一條小命,軍師無兒無女,你可得好生孝順他。”
李武毅用力點頭“這還用說嗎等軍師回京,我就提著肉米拜個干爹去”
在自西北來京的路上,氣候漸漸變得溫暖起來。
霍時序身上也不用總穿得像個毛球一樣,只不過他早年受傷頗深,身子骨依舊是脆弱得很,時不時咳嗽幾聲,雙腿也依舊沒法動彈。
“快要到江州了啊。”他忽然感嘆了一句。
“你是江州人”馬車里,已經換下了盔甲的商渝江問道。
他是從大草原的狼群嘴里把霍時序救下來的,那個時候,這個長相漂亮的年輕人傷得很重,忘記了自己的姓名,來歷,甚至連如何穿衣,如何使筷都遺忘得一干二凈,只能從頭學起。
霍時序搖搖頭“我是皇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