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沈徽的體力到底還是弱了些,受不住殷盛樂的作弄疲極生倦,才從歡合里清醒過來,只怕他現在還不知天地歲月呢“陛下,若那邊的人再來尋我,我要應下他們的計劃嗎”
殷盛樂想了想,道“最起碼要叫他們來請你三次才答應吧,姐夫那邊也說是突然又有動靜了,待過兩天休沐了,咱們仔細商量商量,務必將此事布置得天衣無縫才好。”
沈徽聽罷,疲憊地點點頭。
“你要是累了,先睡就行,我去叫水來。”殷盛樂饕足之后格外體貼。
沈徽有氣無力“我等水來,洗了再睡,這會兒渾身都是汗,睡了也不舒服。”
“行。”
待宮人倒了熱水進來。
打頭的是合樂,他身后卻跟著那個最先與沈徽接觸的小太監,他低眉順眼,看上去乖順極了,不過殷盛樂現在一看見他就想起這些人攛掇自家阿徽逃走的事情,原本已經按下去的火氣“騰”地又竄上來,便沒好氣地道“水放里面就行。”
將熱水放好。
小太監主動請纓要留在浴室外頭等主子們差遣,合樂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那便你與阿喜留這兒吧,記得,要把自己當個聾子啞巴才行。”
他的聲音不小,傳到里頭,殷盛樂二人一聽,便知是那條小魚又來試探魚餌了。
“真煩人。”殷盛樂抱怨。
“將宮里的這些家伙都揪出來了就好了。”沈徽沒什么力氣,說話時聲音像是飄著的,眼皮子也不住地打架,他身上嚴嚴實實地裹著被子,只有一頭揉亂了的黑發落在外頭。
小太監與阿喜分站在浴房門外的兩側,看見皇帝抱了個人進去,不多時便響起一陣水聲。
水聲接連不停,漸漸地卻變了調。
里頭有兩個聲音似乎是在爭吵,一個兇戾而沙啞,另一個是虛弱無力,低得聽不清楚,其中似乎還摻雜著抽泣的聲音。
小太監聽得不太清楚。
心里卻已經是認定了密室中的太傅大人連洗個澡都被暴君又一番欺辱,這讓從小被教育要幫著自己真正的主人復國的他都有些不忍落。
而在熱氣騰騰的浴房里,沈徽浸在熱水中,他拒絕了殷盛樂的幫忙,自己躲在水面下,將身體里的東西慢慢清理出來,而另一邊的殷盛樂像是戲水的狗子一樣,把水花拍得啪啪作響,還特意選了個離門近的位置,時而壓著眉毛兇巴巴地說話,時而捏了鼻子發出細弱的哀求聲,一人分飾兩角,玩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