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娃娃站在暗組織基地外圍的墻上,彎起了那只黑黝黝的眼睛,嘴角的縫合線隨著她的弧度綻開,“久作久作”
她沒有那些大人面對他的警惕,厭惡和小心翼翼,像是面對正常的同齡玩伴般笑得高高興興,親昵地喊著他的名字。
雖然鬼娃娃本身也不是多正常的小孩就是了。
她曲著腿,肆無忌憚地向前傾著身體,抱在懷里的那只笑臉布偶像是活物般低頭和她一同直勾勾地看著地上安靜的小男孩。那頭黑色鬈曲宛如綿羊般蓬松的長卷發披散在小女孩的身后,發質柔順亮滑,顯然是被打理得很用心。
她對他伸出手臂,笑嘻嘻的,嘴角掛著有點病態的微笑。
“來陪我玩吧別不開心了,久作你不是小老鼠,也不是無趣的玩具,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糟糕的事情的噢”
夢野久作默默地把自己那只長得丑兮兮的人偶往懷里塞了塞,黑白異色發讓他的氣質顯得非常奇異。
他有點羨慕,也有點好奇地抬頭看著她,只覺得自己仰得脖子都酸了。
夢野久作發出甜膩的孩子氣的聲音,問得卻是不相關的問題。
“由里子爬那么高沒關系嗎不會砰地一下摔下來嗎摔成肉醬什么的”
夢野久作很用力地拉長那個擬聲詞,他努力讓自己的問題顯得嚴肅一點,不那么可笑,眼睛里的星星在不停地一閃一閃。
鬼娃娃像是很喜歡他的問題,嬌小的身軀又不自覺地往前傾了些,形成一個非常危險的的角度,她拍了拍手,咯咯笑起來,“啊,我不會有事的我就像小鳥一樣輕,一樣輕摔下來最多是掌控不好平衡,讓我滾上幾圈,一點都不會疼喔。”
夢野久作鼓掌“好厲害”他真情實感道。
鬼娃娃更加高興了。
她很少碰到同齡人,更很少碰到不害怕她又愿意和她一起玩的同齡人。
“嗯嗯這可不是最厲害的我的布偶,和我的斧頭可以讓所有想傷害我的大壞蛋只能發出可愛的慘叫聲,超級可愛你要是也碰到欺負你的壞蛋,可以叫我幫忙哦”鬼娃娃興致勃勃地比劃著,脖子上的縫合線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地發著光,“畢竟我們是朋友嘛,對吧”
朋友夢野久作慢慢眨了眨眼。
因為他可怕的異能力,他一直沒有朋友。他可以有朋友嗎對方不會討厭自己,害怕自己或者目的不純地利用自己嗎
大人是很可怕的,不能相信。
夢野久作一直是這樣認為的,他是聽那個黑頭發白大褂的怪大叔對他說可以脫離那家醫院,再也不回來才愿意和他走的。
但如果是同齡人小朋友的話
夢野久作看著鬼娃娃,想起兩人還算愉快的交談,猶豫地反復抿唇。
小女孩鮮艷的嘴角和慘白的皮膚讓她看起來宛如某種蠟像館里的人偶,指尖殘破得像是要結蜘蛛網似的,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廢棄的,陳舊的氣息,僵硬得如同尸體,但偏偏那身黑暗風格的洛麗塔像蛋糕似的漂亮,甜美又透著不易察覺的陰暗。
她就像是一塊外表華麗的小蛋糕,夢野久作猶豫著要不要去碰碰她,再嘗嘗她。
看起來怪誕又可愛。像是夢里才會出現的玩伴。
夢野久作甜甜膩膩地說“我有異能力,有大壞蛋想傷害我的話,我也不會讓他好過的,我可以保護自己所以,不用麻煩由里子啊。”他不安地眨著眼睛。
“可是想要幫助朋友是十分正常,甚至十分正義的,必須的事吧鈴子是這么和由里子說的哦。鈴子的話都是對的,不可能錯。”
鬼娃娃一下下地點著下巴,又露出那種非常神經質的笑容,“所以,就算久作有自保能力,碰到想傷害久作的小老鼠,我也會生氣呀”
她很理所當然地把夢野久作劃分到自己的陣營來。
夢野久作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道“你說的鈴子是誰她是你的家人嗎你好像很喜歡她。”對方的態度明顯到他不用仔細觀察都看得出來。
鬼娃娃“當然,鈴子是由里子最最最喜歡的姐姐她是很厲害的首領,也是家人的存在啊。有誰會不喜歡鈴子呢鈴子那么好那么好,所有人都應該喜歡她才對不喜歡的人怎么可能存在這個世界上”
她非常任性地下了定論,又慢慢蜷起腿坐在了圍墻上,裙擺隨著她綁著繃帶的小腿一晃一晃帶出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