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印象里和旁人告誡中,對方一直都是十分糟糕的形象。
但在這種時候,對方沒必要騙人。
所以,虎杖悠仁更無法想象永遠定格在孩子模樣會是怎樣的感受。
會很難受吧會很痛苦吧
他下意識地看向面前的鬼娃娃。
“由里子同學”
她經歷了什么
虎杖悠仁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情況才會讓面前這個比他小了很多歲的同期遭遇這種事情,變成這種模樣。
但虎杖悠仁在心底緩緩地收起下意識升起來的憐憫。
他很清楚對方需要的絕不是同情。至少不是他的同情。
這種自以為是的情感只會讓當事人感到難堪,憤怒。
所以他要做的是收斂不言。
鬼娃娃臉上的笑容隨著兩面宿儺的嘲笑消失,她帶著怨恨瞪著他。
“我說你真是比太宰還讓人惱火,比五條悟還讓人生氣啊。”
本來都準備發動術式隨時試圖盡力阻止的伏黑惠聽到這句話,嘴角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真是對兩面宿儺最高又最貼切的褒獎了。
五條悟和太宰治聽了都會感動流淚,直夸她是好孩子。
兩面宿儺“別裝模作樣的,臭小鬼。你該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來吧”
鬼娃娃“哈不需要你自以為是地評價由里子連身體都在千年前失去,被封印千年之久的你,以為有什么資格來說我啊”
她語氣陰沉沉的,伸著手捂住那只黑黝黝的眼睛,鮮艷的血絲在臉上密布,如同一個生出許多裂縫的蒼白的繭。
比起鬼娃娃逐漸變得激動的模樣,兩面宿儺無甚在意道。
“難道我說錯了什么嗎身為怪物會懦弱地祈求他人的溫柔,簡直是浪費了你的能力,無趣。”
鬼娃娃的眼神一點點產生了變化。
她空洞洞地看著虎杖悠仁更準確地是看著他身體中的兩面宿儺,就連聲音都變得空洞洞的。
如出一轍。
“這種事你為什么會知道啊。我和鈴子的秘密。”
她的手指上是一道道顯眼的縫合傷口和鮮艷的血痕,比起她懷里破舊的布偶,她看起來才更像是被四分五裂的布偶娃娃。
兩面宿儺“哦原來她叫鈴子啊。是你覺得很重要的人嗎”
他毫不在意這種暴風雨前的平靜,倒不如說他非常期待鬼娃娃的反應,發出囂張的大笑道
“要是我當著你的面把她殺掉,你會不會露出有趣的表情,拼死和我一戰呢”
詛咒之王沒有同理心這種東西。
只要能和他打上一場,露一手足以讓他正視的能力,不管用怎樣的手段,他都很感興趣。
他甚至惡意地期待鬼娃娃會對此作出怎樣的反應。
鬼娃娃“”
她抱著布偶娃娃的手指一點點收緊,像是要硬生生掐進去般滿臉怨恨,輕聲地像是小女孩的夢話。
“由里子會殺了你的不顧一切也要殺了你。”
鬼娃娃說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古怪地,咯咯地笑起來。
“不止是由里子啊,還有他們就算我沒辦法殺掉你,他們也會恨不得把你咬爛,撕碎”
她直勾勾地盯著那張虎杖悠仁身體上冒出來的嘴巴,沒有管少年無措又焦急的模樣,笑得尖銳。
“有本事就來試試吧兩面宿儺”
小女孩猙獰的嘴角咧出一個狩獵般的弧度,雪白的,松松垮垮的繃帶像是快要掉下來般,隱隱約約露出那只可怕的,空洞的眼眶。
她懷里抱著的布偶娃娃笑嘻嘻的模樣也變得愈發詭異,令人害怕。
在場所有人,除了知道內情的伏黑惠都不由地怔了怔,對她口中的“她”和“他們”生出了許多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