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釘崎野薔薇看到慘白的小女孩笑嘻嘻地歪著頭,將自己的生命如同一場愚戲般攤開在她面前,她只覺得心臟酸軟發痛。
錯了。釘崎野薔薇想。
她有太多想對鬼娃娃說的話堵在喉口,遲遲無法吐出,最后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話“因為你怕疼。”
鬼娃娃“”
她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摸著她軟綿綿的黑色鬈發,蹲下身握住這個早就不是孩子的孩子的肩膀,鄭重其事道,“別再說這種話,由里子。比起喪氣話,不如想想怎么對付你最討厭的同事。”
鬼娃娃“好,我答應你。”她想了想,“首先,我得問你們一個事。你們發現這些咒靈的異常了嗎”
釘崎野薔薇反應很快“排異反應”
鬼娃娃點了點頭。
“我看得出來,德蘭是提前馴化了這批鬼東西才把它們放到我們的比賽場地的,效果只能說勉勉強強。”
她冷颼颼地盯著教皇的方向,語氣陰森森,“他的能力有一點小小的,不為人所知的短板。他不能在短時間內像是操控活人那樣,吃飯喝水般簡單自如地操控非人之物,這些咒靈是他提前準備了一段時間才能當做趁手好用的工具使喚丟棄的。”
鬼娃娃咧開血淋淋的嘴角,語氣嘲諷,“這也就是為什么他不能對我出手,直接操控我。因為鈴子,他沒有辦法對暗組織成員提前下暗樁。”
釘崎野薔薇嘴角抽了抽。
所以這就是教皇在暗組織武力排行末位,被叫作非戰斗人員的原因嗎
他的同事就沒有活人,更不是人,一個個近戰能力比一百個他加起來還能打,他還不能玩陰的操控他們,想想都要憋屈死。
但釘崎野薔薇自然不會被鬼娃娃透露出來的短板沖昏頭腦,對方沒有在一開始提出這個對策,就肯定想過其中的不可行性。
比如他們會被教皇輕而易舉地操控,成為阻攔由里子的障礙,使其束手束腳,更別提還有個放冷槍的禪院真依。
鬼娃娃肯定了釘崎野薔薇的猜測。
橙發的咒術師遲疑道“呃那我們暫時離開這里”
鬼娃娃“你覺得德蘭有那么笨,會主動放你們走嗎”
釘崎野薔薇“可惡那不就希望渺茫了嗎”
她咬了咬唇,完全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變成拖后腿的存在,成為隊友的累贅。
一直安靜充當聽眾的狗卷棘在聽完由里子斷然的言語后,也有點萎靡,但手機在這時“嘟嘟嘟”地響了一下,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灰白色頭發的咒言師看了眼信息,眼睛一亮“鮭魚子”好耶
他舉起手機,在自己的兩個同伴面前急速地揮舞,興奮開口“金槍魚蛋黃醬”是超級重要的事情
釘崎野薔薇搶過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嗯是胖達前輩的信息,怎么會在這種時候發來”
她逐字逐句讀道“我親愛的同期和后輩們,不幸中的萬幸,我成功脫離了墮天使的鏡像空間,正想朝你們的方向會合你們的進度怎么樣了有人需要我幫忙嗎”
讀完,釘崎野薔薇抬頭看了眼狗卷棘,嘀咕道“胖達前輩來了也沒用吧,這種時候人越多越難處理嗯等等”
她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滿臉嚴肅“狗卷前輩,我要問你一個問題。胖達前輩,是非人種吧”
狗卷棘“鮭魚鮭魚”正確
釘崎野薔薇“誒嘿。我懂了。”
她轉頭對鬼娃娃道“由里子,如果給你爭取一分鐘的時間,你能碰到教皇冕下嗎”
鬼娃娃想都沒想給出肯定的答案“完全沒問題,那些咒靈最多充當阻礙物的作用,一分鐘足夠了。”
“明白”
釘崎野薔薇抱著狗卷棘的手機搗鼓了一陣,直到收到胖達確定的回復后,她才笑瞇瞇地站起身看向教皇,不慌不忙。
“我們想好了,教皇冕下。我們答應你的條件。”
釘崎野薔薇將錘子反手壓在肩膀上,自信滿滿地揚起嘴角道,“說好了,一局定勝負啊。”
教皇看著她,意外地沒有嘲笑什么,更沒有開口毫不留情地奚落,仿佛看穿他們的打算,又樂見其成。
他意味深長道“你們,很不錯。”
“那就開始吧拉開這場戲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