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卡伊說到這,神色第一次變得冷淡起來,語速加快。
“哪怕需要不斷給自己的身體施加痛苦,哪怕這里有過她記憶中的陰影,她也要回到這里,因為這是沒有辦法的選擇。”
“她沒有第二條路那些人已經將她的后路堵死。”
“他們根本就沒想讓她活著。一次都沒有過。鈴子被他們惡意放棄,這一切都讓我們很憤怒。我們無法忍受,所以”
隨著話語深入,狂信徒的神色變得悲哀,又在很快意識到自己透露過多時,猛地頓住。
“抱歉。多言了。”
這句話落下尾音,帕斯卡伊垂下眸子,閉口不言。
不管太宰治再怎么試探,他也只是搖了搖頭,甚至反過來警告他不要再問下去。
“不要探究。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狂信徒恢復了那副面具般的笑容。
太宰治有些扼腕。
但目前得到的信息也足夠他進行整合,初步得出結論。
出生在關系復雜的大家族里,他見識到很多很多,比任何人想象中還要多得多的黑暗和腌臜。
這讓他比同齡人更加早熟,思考更加深沉,挖掘到的東西也更加完整。
橫濱,故鄉,身體因故嚴重受損,藥劑帶來的痛苦折磨,哪怕是活著都要拼盡全力。
被迫遠離,回歸,重新開始
慘烈。
太宰治想。
無論怎么樣都只能用這個詞語來形容。
非但如此,太宰治還在這些話里剝離出一個非常關鍵的詞語。
她的曾經。
小鹿御鈴子在不知道多久前,屬于橫濱,甚至可能在幫某方勢力做事。
她到底在橫濱經歷過什么實驗室政變意見分歧
她被摧毀過身體,意志和精神,陷入全盤崩塌的境地,又因不知名的原因重獲新生,成功逃離后,卻在橫濱最混亂時義無反顧地回來
理由是什么
就連太宰治,也忽然有點茫然。
帕斯卡伊看穿他的疑問,知道沒有隱藏的必要,低低地嘆了口氣,簡單解釋“鈴子喜歡這里。僅僅只有這個理由而已。”
“喜歡這里”
太宰治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般彎起眼睛,“橫濱戰后的,混亂的橫濱”
狂信徒看向他的眼睛,靜靜地反問,“有什么問題嗎”
他尊重并理解少女所有的期盼和愿望。
無論那是什么。
看出這點的太宰治停止了笑聲,捂著肚子,擺擺手道,“沒有問題喔。只是稍微有點出乎意料了。”
他得到了部分信息,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沒有繼續探究下去,轉開了話題。
“鈴子和我交換的條件是港口afia的情報,這件事情你知道嗎我猜你知道。”
太宰治興致勃勃,“要不要暫時約個時間和地點等鈴子醒后再告訴她”
“哎呀,還沒分別,我就忍不住開始期待和美麗的鈴子的二次見面了”
黑發的少年笑吟吟。
帕斯卡伊禮貌拒絕“不用這么麻煩。你可以把港口afia的信息告訴我,我會轉告給鈴子的。”
太宰治奇道“咦你有可以越過鈴子代替她做決定的權限嗎不怕你敬愛的首領生氣嗎”
帕斯卡伊不緊不慢解釋“抱歉,這是鈴子的意思。她告訴我,不想和你交流太多。”
“欸怎么可以這樣簡直冷淡到讓人傷心啊”
太宰治吃驚地睜大那只鳶色的眸子,嘀嘀咕咕抱怨了好久,還是妥協似的同意了。
小鹿御鈴子完全不想繼續和面前的人搭戲,假裝自己沒有聽到這些嘟囔,專心記下來他告知的重要信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