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勛把事情說了一邊。
范中允笑了笑,給李勛倒了一杯酒,輕聲說道“你的婚事原本就由不得你做主,還是想開一些吧”
李勛默默喝了杯酒“只是結個婚,為何要搞的這般麻煩”
范中允笑道“那是你想的太簡單了。”
李勛疑惑的看向范中允。
范中允問道“李勛,以你如今的官職,也算是不低了,但是到如今,除了單仇與毛安福之外,可有誰主動接近于你其中的道理,我不說,想來你也是明白。”
李勛沉默不語,經范中允這么一說,事情確實如此,來到豐京六年多了,除了毛安福與單仇之外,自己確實沒有幾個官場上的朋友,其中的道理,李勛明白一些,在許多人看來,自己就是一個泥腿子出身,沒有文化,出身低賤,只是因為李怡這層關系,才是得到趙智的重用,一步步提拔到現在這個位置,在他們眼中,自己就是一個暴發戶,他們根本就不屑與自己打交道。
范中允輕聲道“李勛,我曾經跟你說過,不管你愿不愿意,齊王與楚王之間的斗爭,你根本無法置身事外,最近幾次的事情,你表現的還算不錯,得到皇上的贊許與注意,如此一來,你姑母就更加會極力推你上位,政治聯姻無疑是一個捷徑,可以極大提升你的人脈與政治地位,而且你也沒有選擇,畢竟,你們李家,如今只有兩個男性,李叔就不多說了,而你無疑是你姑母唯一的希望。”
李勛嘆氣一聲“就怕到了最后,我會讓姑母失望。”
范中允淡聲說道“齊王若想跟楚王一爭長短,必須在朝廷之中擁有一股政治勢力,這股政治勢力,如今看來,李貴妃是準備讓你去打開局面了。”
李勛不解道“皇上不是已經準許齊王接觸朝臣以他的能力與威望,去做這樣的事情,恐怕比我要強的多。”
范中允搖了搖頭“齊王有這個能力,可惜沒有這個機會,或者說,楚王與楊氏一族不會給他這個機會,齊王與楚王之爭,其實也可以看作是劉桀所代表的劉氏一族與楊道嗣所代表的楊氏一族,兩個權勢家族之間的爭斗。”
李勛點了點頭,有些明白了,不管是齊王還是楚王,背后其實都有著支持自己的政治勢力,怪不得趙智放出話來,允許趙詢去結交朝中大臣,而趙詢卻是依舊表現低調,很少與朝中大臣來往,如此看來,其實是沒有必要,朝中本來就是劉桀與楊道嗣兩黨獨大,兩黨都是有著自己支持的皇子,趙詢就算想結交,也只能結交左相一黨這個政治圈子范圍內的大臣。
李勛苦笑道“照你這么說,齊王已經有劉桀支持了,還需要干什么”
范中允正色道“政治猶如河流,水勢無常,沒有永遠的朋友的,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劉桀是支持齊王,但絕不是那種死心塌地,而且劉桀已經老而將死,他死后,劉氏一族對于齊王,又將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態度就我看來,真到了最后,齊王根本就爭不過楚王。”
“此話怎講”
范中允說道“就文的方面來講,劉桀在朝中的勢力,不必楊道嗣差,但武的方面,兩者之間就差的太遠了,劉桀雖然做為左相,掌管兵部,看似掌握全國兵權,實則有名無實,若不是得到趙智的全力支持,楊道嗣以大局為重,愿意配合他,他這個兵部尚書,恐怕連一千士兵都調動不了,而楊道嗣這邊呢其弟楊道安,乃是蜀州節度使,在這個位子上,一做就是十余年,久在蜀地,掌控五萬大軍,這么多年下來,朝廷已經有些指揮不懂他了,若不是楊道嗣的存在,楊道安十有八九會行割據自立之事,還有楊道嗣的幼弟楊道臨,曾是禁軍左軍大將軍,白巾軍被滅之后,得楊道嗣推舉,進為河東節度使,權勢更甚,又比如萊州節度使楊宏質等等,文武并重,交相輝映,這才有了天下一族,楊氏一族。”
李勛驚訝道“照你這么說,劉桀是遠遠不及楊道嗣了,那為何如今朝堂之上,兩人還能斗的不相伯仲”
范中允說道“那是因為楊道嗣的心中,有家,也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