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要與我們通商,不知這只是代表你個人,還是代表整個晉朝”謝赫曼開口說道,他的漢語有些生硬,斷斷續續,不是很熟練,李勛也只能是勉強聽的懂。謝赫曼是其家族在西域南部這邊生意總負責人,最近剛好到西州辦事,也就在這個時候,李勛派遣的使者到達西州,傳達了雙方有無通商的可能。這個消息很快在西州傳開,大量商人云集而至,對于他們來說,這是一個天大的商機。大石占據隴右西部七州之后,曾經多次派遣使者覲見晉朝皇帝,希望雙方通商互市,但都是被直言拒絕,為此,大石幾次發動戰爭,意圖強迫晉朝答應他們的請求,但晉朝的態度非常堅決,而戰爭的形勢,最后也只能是誰也奈何不了誰,所以這么多年以來,大石與大晉兩國,除了軍事上有所碰撞之外,平常很少有來往。如今聽聞晉朝那邊主動要求通商,頓時引起轟動,許多商人紛紛趕往武安城,謝赫曼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慮,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所以才會詢問李勛。李勛笑了笑,說道“我已經上書朝廷,建議在木浪河渡口,建立通商場所,當然,希望你們大石能夠有所表示與行動。”謝赫曼出口詢問道“將軍所說的這個誠意,代表什么”李勛說道“我們武州如今只有一萬守軍,所以我希望你們西州城的守軍,不要超過這個數量,沒有了軍事上的壓力,我們才能夠建立良好的合作關系。”李勛確實已經上書朝廷,建議在木浪河建立通商渡口,不過這個建議,通過的可能性很低,不過范中允給李勛出了一個主意,若是能以此通過談判,減少西州城的駐軍,削弱武州的軍事壓力,朝廷鑒于此,或許有可能考慮李勛的建議。阮東朗這時突然問了一句“將軍的建議,有多大的把握可以通過朝廷這一關”阮東郎在中原生活了很多年,對于晉朝的政局,多少有些了解,他很明白,李勛的這個建議,其實很難得到朝廷的應允。李勛看了阮東郎一眼,淡聲道“事在人為,不試試,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聽了李勛的話,眾人這才明白,原來這只是李勛的一個意向,或者說是他個人的想法,就目前來說,跟晉朝朝廷,沒有任何關系。謝赫曼等人的臉上,有了些許失望之色。一直沒有說話的艾維拉,這時候說道“那將軍叫我們來,有什么事情”找你們當然有事李勛說道“我找你們買東西。”隴右西部七州之地,戰火剛剛結束,又經過大石這么多年的摧殘,民生凋敝,物資奇缺,而中原內地通往這里的道路難行,沿途治安不佳,商人的往來還沒有興起,又得不到朝廷的支援,李勛沒有辦法,只能從西域這邊找出路了。謝赫曼出聲問道“不知將軍想買些什么”“糧食,大量的糧食,有多少我要多少,還有耕牛,目前主要就是這兩樣。”生鐵、武器、馬匹這些戰略物資,李勛提都沒提,雖然他同樣很缺,但這些東西,在各個國家都是限制的非常嚴厲,就算他們敢賣,李勛也不敢買。謝赫曼點了點頭,沉默不語,這些東西他并不在意,外面的那些商人就能解決,沉思片刻,謝赫曼出聲問道“將軍,若是西州的軍隊數量減少到與武州同等規模,這通商渡口,真的能夠建立起來”李勛正色道“若真能如此,我當全力推動此事,我找你們來,談這些,并不是說著玩,希望你能夠感受到我的誠意。”謝赫曼站了起來,躬身道“將軍的誠意,小人自然能夠感受的到,我會盡最大努力,促成此事。”李勛笑了笑,沒在說什么,商人是天下最精明的一個群體,想要從他們身上占到便宜,那還真是很難。眾人又是閑談了一番,謝赫曼與艾維拉兩人告辭離去。阮東朗卻是沒有離開,靜靜的坐在那里喝茶。李勛看向他,有些奇怪的問道“都走了,你還留在這里干什么”阮東朗放下茶杯,笑著說道“我不走,當然是要跟將軍談生意。”李勛笑了笑“我想買的東西,并不多,恐怕你看不上。”“我談的生意,不是現在。”李勛看了一眼阮東朗,不動聲色的問道“什么意思”阮東朗站了起來,拱手說道“將軍,我可以無償贈送給你五千旦糧食,以及五百頭耕牛。”李勛微微皺眉,不解道“你給我這么多好處,到底想得到什么”“將軍,我剛剛說了,我跟你談的生意,不是現在,而是以后。”阮東朗說道“我拿出這么多東西,其實只是為了得到將軍一個好感,若是這個通商渡口建立起來,希望將軍給于我一定的支持。”風險投資這個叫做阮東朗的商人,意識倒是頗為超前,雖然年輕,卻也有著超人一等的果斷與魄力。李勛淡聲道“你可要知道,通商之事,我并沒有任何把握,若是朝廷不準,你的這些東西,恐怕就要打水漂了。”阮東朗哈哈大笑道“那又如何有舍才有得,區區幾萬兩銀子,又算得了什么”說罷,阮東朗直視李勛,輕聲說道“若能通過此舉,與將軍您成為朋友,這或許才是我最大的收獲。”“隴右西道這一塊,若是遇到困難,你可以來找我。”李勛深深看了阮東朗一眼,說完這句話,起身離開。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也就在李勛稍稍松了口氣,覺得自己可以休息幾天的時候,神池縣,刺史府。“吳大人,召我前來有什么事”王呈息大步走進客廳,吳恒靜靜站在那里,皺眉,愁苦。吳恒看向王呈息,淡聲道“李勛是鐵了心要讓我難堪了,王將軍,我需要你的幫助。”王呈息苦笑道“我的情況你也是看到了,軍權將盡,我手下的部隊馬上就要散了,如今的我,還能幫的上你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