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勛從沉思中醒來,看向劉歇,沉聲質問道“劉歇,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京城顯然發生了很多事情,你給我的信報中,為何沒有這方面的信息”
劉歇抬起頭,小心翼翼的問道“都督,您指的是什么”
李勛臉色陰沉下來,冷冷說道“你應該給我答案,而不是問為什么,不然,我要你何用”
劉歇臉上有了汗水,抱拳說道“都督,皇上近一年來,臨朝的次數越來越少,最近兩個月,皇上只是開了兩次小朝,政務方面的事情,一般都是通過政事堂直接下達,這個信息,小人在信報中跟您提及過。”
李勛坐到椅子上,抬了抬手,示意劉歇起來“說下去。”
劉歇站了起來,想了想,理了理頭緒,然后繼續說道“最近一年,皇上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小人一直在緊密調查,但皇宮內外,消息封鎖極嚴,小人多方打探,始終不知緣由,京城里面,對于皇上的小道消息很多,但大多不可信,所以小人給都督的信報中,便沒有提及此事,這是小人的疏忽,請都督治罪。”
李勛擺了擺手,說道“牧公被趕出皇宮,這么大的變故,你為何也沒有信息傳來”
劉歇愕然道“牧公被趕出皇宮了這個小人確實不知道,兩個月前,皇上所居寢宮失火,皇上當晚并不在其中,因此無事,事后,皇上大為震怒,一連處死了上百太監宮女,隨后,牧公被派往皇陵拜福,一直都在那里,不到一個月,小人寫好信報,已經派人送往武州,只是都督突然返回豐京,恐怕與其錯過,這才不知實情。”
李勛揉了揉眉心,搖頭道“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劉歇沒有說話,不知道李勛指的是什么
李勛放下手,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三個月前,劉歇曾經有信報傳來,其中有一條信息,李勛當時沒有在意,如今想來,卻是有了不同的思緒。
“最近一年,皇上數次召回翼王趙賀,其中是何緣由”
劉歇小心翼翼的說道“翼王幾次奉詔回京,停留的時間都不長,至于皇上為何要招他回來,小人打探過,好像并沒有任何異常。”
李勛搖了搖頭,沉聲道“不可能,其中必有原因。”
劉歇巴巴的看著李勛,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李勛沉思良久,最后抬頭看向劉歇,伸出三根手指,說道“聚集手中所有人手,為我探明三件事情。”
劉歇拱手道“請都督明示。”
“第一,皇上對我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轉變,這到底是為什么第二,牧公被派往皇陵,其中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第三,翼王和楚王,最近一年所有的動態,越詳細越好。”
“小人立即部署人手,探明都督所言三事。”
李勛點了點頭“去把,有了消息,立即前來匯報。”
“是,都督,小人告退。”
劉歇半跪一拜,隨即轉身離去。
李勛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雙眼閉上,范中允說過,自己這次回京,很有可能就回不來了,如今看來,范中允猜測的一點都沒有錯。
以前的自己,地位不高,整個人大大咧咧,橫沖直撞,很多人并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覺得自己要出身沒出身,要才學沒才學,就一個泥腿子,嫩頭青,干不出什么大事,但是,隨著自己主政武州,肅州剿匪,剿滅外族百姓暴亂,促成大石與大晉的全面貿易,擠走吳恒,全面掌控整個隴右西道三州軍事,就連地方政務,也是有了一定的影響力,許許多多的事情,功績可謂不凡,現在的自己,恐怕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乃至警覺。
朝廷中,一直都有一張大網,籠罩在李勛、齊王、李怡等人的頭上,只是以前,這張網,離齊王、李怡很近,離自己很遠,感受的不是那么清晰,而如今,李勛卻是猛然發覺,這張網,正在快速的朝著自己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