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以南六十里,有一座數百人規模的村莊。
現在是承平九年九月初八。
這個日子,在別的地方或許只是一個普通平淡的一天,但是在安北,每年的九月初八,卻是祭奠鬼神的節日,而且是在晚上。
所以,這個時候雖然是晚上,村子應該很熱鬧才對,但是,此時此刻,村子里里外外,卻是一片寂靜,清風吹過,竟是可以清晰的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
村子中央的一片廣場,燈火通明,地上還有未干的血跡,四周的屋里,不時傳出女人的痛苦聲,呼救聲,以及男人的淫笑聲音。
葛瓦端坐在那里,數十名將領圍著站在四周。
葛瓦在這里已經待了整整三天的時間。
李勛那天剛到州,有消息稱,吐蕃的后續大軍正在趕往斷龍堡,但是事實上,那個時候,葛瓦已經領著三萬先鋒騎兵,趕到了斷龍堡,并于第二天夜里,趁著吐蕃軍隊攻城州的時機,率領三萬大軍,繞道前行,秘密到達這座距離涼州只有六十來里的小村莊。
“,在這個破地方待了三天,都快膩歪死了,明天一早,人在不來,我可要領著我的族人走了。”
一名全身白衣,三十來歲的光頭無發大漢,大聲叫喚道。
葛瓦身邊三十多名將領,有那么五六人,很是與眾不同,一身白衣,臉上抹著白色的東西。
吐蕃國內最西部,有一支勢力非常強大的部落,名為仇白,人口五六十萬,可戰之士達十萬之眾,文明落后,但民風極為彪悍,是吐蕃的死敵,就像吐蕃與大晉的關系一樣,兩大勢力時戰時和,因為西部地勢崎嶇,多山多樹,吐蕃圍剿多年,卻始終無法取得太大的效果。
仇白一族,崇尚白色,所有人全部身穿白衣,臉部染白,地位高上者,剃光頭,次等者,從中間剃光,兩邊留發,普通百姓士兵,則是無需剃發。
剛剛說話的那名仇白人,名叫德安。
葛瓦笑道“德安將軍稍安勿躁,你就這么走了,女人,財富,難道都不要了”
德安冷冷說道“我們仇白此次出兵三萬助你,你答應過的,我們每個人至少能夠帶回一名漢家女人,你若是膽敢食言,我必殺你。”
“大膽”
見著德安如此無禮,狂妄,眾吐蕃將領皆是勃然大怒,怒視德安,有些人,更是把手按到了腰間的劍柄上,目露殺機。
德安退后兩步,他的族人們,也是一個個把手放到了劍柄上,一臉的戒備之色。
葛瓦瞇著眼看向德安,臉上并沒有任何憤怒之色,反而擺了擺手,笑呵呵的說道“德安,我答應過的事情,絕不會反悔,但我們有言在先,攻下涼州,城中人口財富,盡歸你們仇白所有,涼州不下,你們自己離開,那就不怪我了,要想吃肉,那就得自己動手,別人可不會施舍給你。”
“誰說我們要走了”
一聲大喝傳出,不遠處的一座房屋,房門被一腳踢開,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赤露著上身,走了出來,他的左手,竟然還提著一顆人頭,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女孩的人頭,雙眼瞪大,死不瞑目。
“德咀,快活夠了吧。”
葛瓦站了起來。
“漢家女人太嬌弱,中看不中用,我這才剛剛提起興致,人就死了。”
“打下涼州,你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仰頭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