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程看到這些人,臉色頓時大變,他們一身白衣,此刻卻是因為鮮血染成了紅色,幾乎所有人的身上,都是有著數量不等的人頭,王遠程在吐蕃生活多年,一些東西,自然是知道的。
“姐夫,是仇白族。”
蔡成緊緊抿著嘴,仇白族是吐蕃西北邊境,一支極為兇悍的族群,性格殘暴,嗜殺無度,如今涼州落在他們的手中,城中的百姓,恐怕要遭大禍了。
更多的仇白族士兵涌入東城,大規模的屠殺與掠奪,開始了。
王遠程憤怒道“葛瓦悳惪這個小人,竟敢違背約定。”
蔡成痛苦的閉上雙眼,葛瓦悳惪是個什么樣的人,他豈能不知,那番約定,只不過是蔡成最后的一絲良心體現,當時的他,已經被仇恨蒙蔽了理智,至于后果,已經想不到了。
約定是什么對于無德之人來說,那是一種平衡,實力平等的情況下,雙方互相忌憚,互為約定,互為妥協,對于有德之人來說,一言九鼎,自然說話算話。
葛瓦悳惪顯然是一個無德之人,蔡成與他而言,實力更是互不相等,在這種情況下,什么狗屁約定,你想著葛瓦悳惪去遵守,那簡直是癡人說夢話。
涼州城大火沖天,在這漆黑的夜晚,極為的顯眼。
駐扎五里之外的安北大營,此刻已是開始騷動起來。
“到底怎么回事,眾將士何故慌亂讓王德昭來見我。”
馬武的副將,也是他的絕對心腹大將趙奎,披著衣服,走出帳營,大聲怒吼。
“大將軍,涼州城的守軍前來告知,吐蕃趁夜突襲城池,城門守將蔡成,開城投降,整個涼州城已經淪陷了。”
趙奎的親兵前來告訴情況。
趙奎緊繃著一張臉,涼州城他沒有什么熟人,對于那里的情況也不甚了解,涼州城守軍的話,他不會輕易相信。
“立即傳王德昭來見我。”
王德昭今天剛剛去過一趟涼州城,那里的情況,他應該了解。
說話間,王德昭疾步而來。
“趙奎,涼州城破了,大帥危矣。”
趙奎沉聲說道“外人之言,不可輕信。”
“大將軍,情況屬實啊,蔡成作為內應,大開城門,吐蕃已經攻破涼州城,大帥拼死突圍,殺出驛站,但始終沖不出城門,只得退回城內隱蔽,我等六十余名兄弟,只有我一人沖出城門,前來送信,其余的人,已然全部戰死了,大帥還在城中,生死不知。”
王德昭身邊一名衣服雜亂的士兵,猛地跪地,大聲說道,說到最后,已然哭了出來。
趙奎這才注意到此人,細看兩眼,這才認出,是馬武的親兵中的一名校尉,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他自然不會欺騙自己,直到這時,趙奎的臉色終于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