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勛看了司馬圖一眼,有些奇怪這些事情,范中允沒有先說給自己聽,反而是先說給了司馬圖,不過微微一想,便是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說到底就四個字,文人相輕。
司馬圖與范中允都是頂尖人才,絕頂聰明,但兩人的聰明點不一樣,司馬圖的謀略是對人,他把人性看的很透,許多計策,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以人為本,而范中允的謀略則是大局觀超前,戰略眼光遠超他人。
這兩個人,李勛都很看重,若非要分出一個高低,那當然是范中允,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與范中允在一起,李勛從來不會感到無聊,有著說不完的話。
司馬圖曾經選擇離開,或許就是覺得自己與范中允太過親密,他就算留下來,也不會得到重用,其才華根本無法施展,而且當時自己名聲不顯,又是處于政治的風暴中心,在他看來,離開或許才是更好的選擇。
司馬圖這個人,自尊心很強,非常要強,但這樣的人,內心往往都是非常脆弱,李勛與范中允兩人的關系越是親密無間,司馬圖就越是覺得自己的存在感很低,長久下去不是好事,范中允這么做,就是主動把司馬圖給拉自己與李勛之間,增加他的存在感,存在感高了,做起事來,自然動力也高。
想通這些,李勛笑了笑,范中允這個人的情商看來也是不低。
“主公,我覺得范先生說的非常有道理,您要有心理準備,這場仗,恐怕會非常艱難。”
司馬圖臉色沉重的說道。
李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怪不得范中允離開的時候,曾經說過,我們需要很多的時間,當時沒聽明白,也沒在意,現在看來,范中允恐怕已經提前想到了這個可能,當然,對于后續的戰局發展,范中允或許想到了很多個可能,司馬圖方才所說,只是其中一個。
李勛皺眉沉思,想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心情卻是有些煩了,若是李忠別有他圖,短時間內不會出兵,那么自己恐怕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守武安城,在沒有其他的辦法。
“主公,黃將軍來了。”
司馬圖低聲說道。
李勛從沉思中醒來,扭頭往后看去,幾里外,一隊數千騎兵正疾馳而來。
不一會兒,這隊騎兵與李勛的部隊匯合,以同樣的速度朝著武安城行進,一名年近三十的男子則是騎著馬,來到李勛近前。
“李將軍,我那邊的吐蕃追兵,都被殺退了,我派人四處巡視了一番,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吐蕃追兵,到達武安城之前,我們算是安全了。”
男子哈哈大笑道,身上有幾處刀傷,多有血跡,但整個人顯得非常有精神,異常興奮。
此人名叫黃良義,出身淮南黃氏,是黃的族侄,不過是庶出,在家族中的地位很低,但黃本人重才而不重出身,知道黃良義有本事,所以一直帶在身邊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