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張正與李忠也有聯系,那事情就更加復雜了。
賴宗漢對葛瓦很衷心,但這種衷心不是絕對的,在自家性命與衷心之間,賴宗漢會選擇前者,他不會為了一個衷心,把自己以及全家六十余口人的性命給舍棄。
就賴宗漢看來,葛瓦已經偏離了自己為他設定的發展方向,此番隴右之戰發展到現在,葛瓦已經失去了先機,若是現在立即率軍撤退,所有的擔憂自然沒有任何問題,但是,葛瓦越陷越深,去了隴右西部,而李忠到來之后,十多天的時間,竟是沒有任何的動作,所有人都覺得是因為州布有重兵,李忠不敢輕舉妄動,但賴宗漢非常明白,李忠是何許人也,掌軍二十多年,何曾有過敗仗他豈會坐看隴右西部的得失與數萬晉軍以及數十萬百姓的生死
李忠既然能夠忍得住氣,不顧隴右西部的得失,只能說明一點,他已經有了對付吐蕃的辦法,結合如今張正的到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非常明顯,李忠、葛瓦幸持、尼松渾石三人,或許已經有了聯系,若真是這樣,葛瓦就真的危險了。
沉思良久,賴宗漢混沌的雙眼,開始變得清明,整個事情的縱深與來去,他已經有了大概的明了。
賴宗漢久久不語,安卡卟干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沉聲問道“殺又不能殺,抓又不能抓,難道什么都不管”
賴宗漢看向安卡卟干,淡聲道“事不知而不急,他們不動,我們暫時也不要動,等上幾天也無妨,你手中還有一萬兵馬,一定要看緊了,有了這些兵馬,不論出什么事情,你我至少還有自保的能力。”
安卡卟干皺眉沉思片刻,最后點了點頭,聽從了賴宗漢的意見。
晚上,兩封書信相續送達斷龍堡。
一封是安卡卟干的父親安卡所書,就一件事情,安卡卟干的姐姐,也就是葛瓦的次妻已于六天前,暴斃而亡,死因不明,但綜合她與葛瓦正妻之間的矛盾,很有可能是被謀害致死,整封信里面,安卡雖然沒有提及葛瓦,但語氣卻是極為怨恨與憤怒。
另外一封信則是葛瓦手下的一名將軍所寫,賴宗漢跟了葛瓦這么多年,有意拉攏與結交,所以與葛瓦手下的許多將領關系很好,雖然現如今賴宗漢被葛瓦有些疏遠,但這種關系依舊存在,這名將軍在信中說到了一件事情,此次隴右之戰,他并沒有參加,而是駐守國內,五天前,葛瓦命他率領本部兩萬兵馬,從獨諒山進入西域,借道渡過木浪河,從背后攻擊武安城。
這名將軍對賴宗漢非常敬服,在他看來,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他不想去,但又不敢違抗葛瓦的命令,有些猶豫不決,于是寫信給賴宗漢,詢問意見。
接到這封信,賴宗漢原本的心思又有些動搖了,他原本是準備與葛瓦幸持接觸接觸,若是他們的計劃可行,那就跟著一起干,若是不行,那就坐看局勢發展,誰都不幫反正安卡卟干手中有一萬兵馬,足以自保,進退都可以。
但是如今知道了葛瓦的計劃,賴宗漢頓時又有了其他的心思,葛瓦既然敢這么做,或許已經和西域那邊有了聯系,并得到了西域諸國同意借道的可能,若是這樣,武安城很有可能會在短時間內被攻破,一旦占據整個隴右西部七州之地,葛瓦的大勢就定了,李忠將很難改變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