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樂子跪倒在地,一邊重重磕著頭,一邊大聲解釋。
趙詢看著小樂子,眉頭微皺,他只是在詐唬小樂子,小樂子雖然年紀不大,但跟隨皇太后李怡已經十多年了,衷心不用多說,只不過找趙詢心性多疑,對任何人和事,始終都保持高度的猜忌。
“起來吧,對于你小樂子,朕還是相信的。”
“謝皇上。”
小樂子站了起來,出聲說道“皇上,奴才覺得這首歌謠一定是剛剛興起,不然司隸校尉衙門不會沒有任何發現,那兩個太監奴才會立即嚴刑審訊,把歌謠傳播的源頭掐斷,絕不讓歌謠在民間傳播開來。”
趙詢的臉色緩和了許多,點了點頭,指著小樂子說道“不要大張旗鼓的去辦,把事情交給王承宗,讓他在皇宮之中暗中調查,至于豐京城內的傳播源頭”
說到這里,趙詢沉思片刻,然后說道“讓司隸校尉王啟禮馬上進宮,朕要見他。”
“是,陛下。”
小樂子躬身應道。
不到半個時辰,王啟禮便是趕到皇宮,并馬上受到趙詢的召見。
大殿之內,就趙詢與王啟禮兩個人。
趙詢靜靜坐在位子上,而王啟禮則是半跪在下方,趙詢不說話,他也就一直跪在那里。
趙詢的目光一直放在王啟禮身上,他之所以久久不說話,只是一時間有所感嘆,對于這個人,趙詢既感到別扭,又有些怪異,別扭的是王啟禮只是一個小人物,這樣的人太容易夭折了,怪異的地方就是,就是這么一個很容易夭折的小人物,在那場政變的大局之中,王啟禮深陷其中,而且陷得很深,一定意義上來講,他的存在,在某一個時間段,是整個皇位激烈爭奪的核心,王啟禮是一個關鍵人物,只不過他的關鍵沒有發揮出來罷了。
就是這么一個毫無背景,毫無靠山,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這么一種激烈與危險的環境之中,竟是沒有死,反而活著好好的,趙詢不由不生出一些感嘆。
趙智昏迷之前,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趙詢雖然依舊以太子的身份監國,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是在這個時間段,發生了兩件事情,第一就是趙智突然對翼王親近了許多,不到十天的時間,一連主動召見翼王八次進宮,兩人每次交談的時間都很長,期間還見了一些出身河東的官員與家族主要人物,而翼王的根基所在,正是在河東,第二件事情就是一些人事上的調動與調整,趙智對趙詢有所隱瞞,繞過他這個太子監國,通過政事堂的相國直接去進行,這兩件事情的發生,頓時引起了趙詢的警覺,加上趙智最近他的態度有所轉變,以及說過的一些奇怪的話,這些話雖然很婉轉與隱晦,但趙詢不是傻子,他多少還是有所領悟,所有一切的發生,已經不再是讓趙詢感到警覺,而是內心深處產生了極大的恐懼。
任何時候,太子這個身份或許尊貴無比,對于一個王朝來說,它既重要,也是不可或缺,因為它是通往九五之尊的必經之路,至少絕大多數時期都是如此,所以,太子這個身份一直都是所有皇子夢寐以求,想要得到,但是你得到太子這個身份的同時,得到與失去所存在的代價,也是同樣巨大的,若是可以成功繼位,什么都好說,若是最后失敗,那么下場將會極為凄慘,歷朝歷代,作為太子,最后沒有成功繼位,能有好的下場,少之又少,幾乎沒有,所以從一個另類的方面去看,你若是當了太子,既是斷了別人的路,也是斷了自己的路,只有前進,沒有后退,退一步,那就是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