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世家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他們的爭斗同樣是你死我活,一旦有機會,其手段之殘酷,恐怕常人所能想象,陳氏一族的根基在嶺南,戰端一開,就怕除了朝廷之外,其他門閥世家會趁著這個機會,連同陳氏一起給鏟除了,有此顧慮,陳虎自然是要極力反對朝廷出兵嶺南。”
司馬圖一番分析。
李勛點了點頭,司馬圖說的有道理,陳虎怕的不是朝廷,而是怕其他門閥世家,會順著朝廷這股洪流,趁勢進入嶺南,進而連同陳氏一起給滅了,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同為嶺南勢力的辰州節度使呂肆要,與陳氏一族之間的關系便是非常惡劣,雙方的矛盾異常激烈,以前還有魏文南從中調停,互為緩沖,讓三方勢力形成平衡,現在魏文南死了,這種平衡頓時被打破。
“主公,如今魏文南死去,您覺得誰最為緊張”
司馬圖出聲說道。
李勛笑道“自然是辰州節度使呂肆要,魏文南這個人沒有什么野心,雙方倒也能相安無事,從石虎的行事作風上來看,此人顯然不是易于之輩,黔州的軍事勢力也是遠超辰州,若是石虎和陳虎這兩頭老虎聯合起來,呂肆要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司馬圖撫掌笑道“如此看來,呂肆要恐怕馬上就會有所行動了。”
“或許吧。”
李勛不在多說什么,與司馬圖坐上馬車,返回家中。
很多事情的決定和展開,內部的猶豫不決,只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卻是外部局勢的變化,導致原本就有些復雜的局勢,變得更加難以抉擇。
有了李勛的那次登門拜訪之后,李忠第二天再次上書趙詢,這次他不在強烈要求出兵黔州,而是改變了策略,建議趙詢,任命趙柏安為江南巡訪使表面上是巡視監察江南地區各項稅賦實則暗中聯絡舊部,聚集洪、江兩地的兵馬,嚴密注意黔州的動靜一旦石虎有任何不臣之舉可以立即發兵前往平叛,這樣一來就算戰爭真的爆發,趙柏安手中有了軍隊,有他在那里坐鎮,江南地區就不會亂石虎的禍患也出不了嶺南,整個局面可以控制在最小的范圍之內。
李忠的第二次上書,所給出的建議,大為符合趙詢的心意,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從容布局,不管是打,還是不打,主動權都是在自己的手中。
這才是趙詢想要的結果。
開元元年,五月初六。
辰州節度使呂肆要上書朝廷,說石虎殘殺地方官員,黔州刺史被其殺害,更是在短短的不到十天時間,肅殺了五百余名軍中士兵與軍官,不經朝廷應允,竟是如此膽大妄為,已然和造反無疑,應該給予嚴厲處罰,希望朝廷盡快調兵而來,圍剿石虎,控制黔州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