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詬緊緊抓住褚世興的手,低聲說道。
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褚世興雙眼腫脹,已經無法全部睜開,他微微動了動腦袋,看向黃詬,低聲說道“大將軍,椿縣不可留,速去晉陽。”黃詬微微一愣,不解道“午良,你此言何意”
褚世興艱難的說道“大將軍,我們前去夜襲,成希嗣顯然早有預料,天下沒有人可以未卜先知,一定是有人通風報信,把我們的行蹤提前告訴給了成希嗣。”
黃詬沉默不語。
這個問題黃詬其實已經有些想到了,昨晚那場大戰,成希嗣明顯早就提前做好了準備,就等他們來了,就像褚世興說的,天下沒有人可以未卜先知,除非他是神仙。
所以想來想去,事情很明顯,那就是有人通風報信,把自己的行蹤偷偷告訴給了成希嗣,這才有了不請自來,甕中捉鱉,以至大敗而歸。
黃詬并不是輸不起,他從軍數十年,打過很多勝仗,但也輸過很多次,不過像昨晚那般情景,卻是從未有過,對此,黃詬感到憋屈,難受。
黃詬低聲說道“你以為陸豐會是內奸”
褚世興搖了搖頭“陸豐是不是內奸不重要,重要的是晉陽城,晉陽一旦有失,天下震動,朝廷危矣,大將軍您領著軍隊去了晉陽,就算他陸豐是內奸,也絕不敢亂來。”
黃詬點了點頭,褚世興說的確實有道理。
說完這番話,褚世興仿佛已經用完了全部的力氣,整個陷入昏迷之中。
黃詬為褚世興蓋好毯子,站直了身子,目光四掃而去,望著一個個疲憊不堪的面孔,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并沒有因為昨晚的一場大敗,而變得暗淡,而是依舊堅定與信任,這讓黃詬的心情更加難受,他不由仰天長嘆一聲。
“轉道去晉陽。”
一天之后,黃詬戰敗的消息傳回豐京,這讓原本就已經頗為緊張的形勢,變得更為被動,也讓眾人原本就有些緊繃的心神,更加的拉緊了一些。
而這個時候,朝廷才剛剛任命了平叛大軍的主要將領以及出兵事宜。
以寇雄為平北大將軍,都督河東道各州縣諸軍事,禁軍左軍大將軍黃燴為副將,司馬衷為隨軍別架,領二萬二千禁軍前往河東平叛。
聽到這個消息的趙詢,勃然大怒,不請自戰,損兵折將,他當即就要罷了黃詬的職,將其押回豐京嚴懲,是李勛極力進言,大戰在即,不宜自損大將,這才勉強控制住了趙詢的怒火,對于黃詬暫不做處罰,讓其戴罪立功,以觀后效。
其實在很多人看來,局勢并沒有那么嚴重,征東將軍嚴毅率領的一萬禁軍士兵,即將抵達晉陽,與晉陽防御使陸豐的一萬軍隊合兵之后,那就是整整兩萬人,以晉陽城的堅硬高大,成希嗣縱有十萬大軍,也不是天就可以輕易打下來的。
兵法有云,謀定而后動。
成希嗣的叛亂或許帶著一些被逼無奈味道,但既然邁出了這一步,他就不會頭腦一熱,打到哪里是哪里,肯定會有后續計劃。
成希嗣自身極有野心,有野心自然也就有異心,但和天下許多人一樣,朝廷安則我安,天下不動我不動,在天下整體大局沒有太大變化之前,任何野心與心懷不軌,只能隱藏深處,不敢暴露出來,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誰都知道。
成希嗣不是一個蠢人,但他為何要做這個出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