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尤明遠這么說,李勛也是笑了起來。
尤明遠這個人看著很嚴肅,其實挺隨和的,李勛有時候到尤府來,其實是想專門找尤明遠說說話,聊聊心,畢竟是自己的岳父,雙方增加增加感情,沒有什么不好,可是啊,因為李勛的身份與地位,以及尤府之中還有一個尤元峰,所以李勛每次到尤府,都是給人一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感覺,就像是剛才,尤明遠和李勛簡單客套了幾句話,便是讓他去見尤元峰,卻不知,李勛前來拜訪,并沒有什么事情,只是單純的來見一見岳父,說上幾句無聊的話而已。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尤明遠輕聲問道“李勛,你來找我,到底有什么話想說”
李勛沉默片刻,然后說道“岳父,若是有一天我不是相國,您還會對我這么客氣”
李勛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讓尤明遠微微一愣,有些沒有搞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
“李勛,為什么突然說這些話可是朝堂上你若是有什么困難,可以問老爺子,他的智慧一定可以幫助到你。”
尤明遠輕聲安慰道。
李勛搖了搖頭,說道“相國這個位置,對于現在的我來說,擔子還是有些太重了,我想輕松一些。”
尤明遠這下子才是明白李勛的意思,他竟是有了隱退之意。
尤明遠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沉聲說道“李勛,你為何會有這個想法有多少人做了一輩子的夢,都是無法成為現實,你既然已經得到了,就應該好好珍惜,怎么能夠什么都還沒有做,就輕言放棄”
李勛看著尤明遠,沉默片刻,突然笑著說道“岳父,小婿只是有些感觸,并沒有其他意思,您不必這么嚴肅和緊張,而且就像您說的那樣,出將入相,是多少人的夢想,我既然已經得到,自然要好好珍惜,不會輕易放棄的。”
尤明遠點了點頭,臉色這才緩和了許多。
兩人又是交談了一番,李勛告辭離開。
李勛離開之后,尤明遠想了想,最后沒有去找尤元峰,在他看來,年輕人遇到煩心事,心神有些浮躁,那是正常的事情,沒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河南這些年,可謂是多災多難,兵患不斷,戰亂頻繁,就趙智一朝二十多年,小災小難不說,就大的旱災與水災,河南一地就發生過六次之多,平均每四年就會有一次大的天災,還有,白巾軍之亂,王奎、蘇馳之亂,這是大的兵亂,小的暴亂更是多不勝數,當然,并不是說整個天下,偏偏就是河南這么苦,河東這些年也是天災不斷,但是因為河東的地理位置,朝廷多少還是會有所支援,后來又有翼王趙赫經營河東,有上層的大力干預之下,就算有損失,也總歸會有一個限度。
但是河南道,又有誰去關心
開元元年九月,河南道再次爆發大規模暴亂,距離前番王奎、蘇馳之亂,僅僅過去不到半年的時間。
這次暴亂,其實還是王奎、蘇馳之亂的后續,這場戰爭,朝廷本身其實并沒有出力,完全是利用地方節度使平定了河南道的暴亂,這就導致了一個結果,戰爭結束之后,俘虜多達數十萬之眾,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老弱百姓,這么多人,當然不可能全部都殺掉,但是直接放掉,也是一大隱患,黃詬有心去管,但他有心無力,這么多人,全部壓在手中,物資的消耗,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單單一個黃詬,如何承擔的起來
至于王懷烈與云嘰兩人,他們只管打仗殺人,戰爭結束之后,其他的事情,他們不想管,也不會去管,尤其是王懷烈,更是在河南道駐軍近一個月,大肆招募暴民之中的青壯男子,趙詢為了鉗制王懷烈,于是赦免了蘇馳之罪,讓其帶領這部分人,暫時駐守淮南永州,一切物資供應,地方政府出一半,王懷烈也拿出一半。
所以到了最后,數十萬參與暴亂的百姓,全部都是放歸故里,但是在放走之前,朝廷還是做了一些辦法,比如把所有人記錄下來,發回各地州縣,讓其地方官府,對其嚴加看管,至于那些威脅性比較大的暴民,大約有三千多人,全部都是流放嶺南,朝廷覺得這樣做,可以一勞永逸,畢竟,百姓有從眾心理,把這些帶頭的人全部處理掉,以后他們也就鬧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