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奎、解兵兩位老將軍死后,大帥怒急攻心,一病不起,這些時日,一直臥病在床,攻城的命令,乃是司馬衷與黃繪兩人所為,他們已經各自寫下了奏折,傳達朝廷,請求治罪。”
沈仿說出了這番話。
司馬衷與黃繪兩人,不管在怎么心懷不滿,憤恨趙柏安的魯莽行為,但終歸還是以大局為重,把所有責任都是攬到了自己身上。
李勛沉默良久,最后點了點頭,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對外,朝廷對天下人有了一個還算過得去的解釋與交代,對內,趙柏安不會有任何事情,他的存在,對于嶺南的局勢,走向穩定,非常重要。
沈仿靜靜看著李勛,等待他做出最后的表態。
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李勛肯定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朝廷的旨意到達,他對此等做法并不認同,而是上書朝廷,陳述事實,那問題就復雜了,所以沈仿今晚前來,更重要的是希望說服李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這件事情盡快過去。
李勛看向沈仿,默默說道“趙柏安勞苦功高而且嶺南現在剛剛平定,還離不開他。”
聽了李勛這番話,沈仿頓時松了口氣,李勛雖然沒有明說,但已經表達了他的意思。
沈仿起身拱手說道“下官代大帥多謝李相國了。”
李勛輕聲說道“此間事了,你也不要多待,回去陪伴老父左右,盡最后的孝道吧。”
沈仿重重點了點頭,再次躬身一拜,隨即轉身離開。
李勛一個人坐在那里,默默的喝著酒。
畢向祖在旁低聲說道“大人心里好像有些不痛快”
李勛輕聲說道“有一個人做了錯事,但他的責任,卻讓別人為他承擔,你說這樣做,對還是不對”
畢向祖說道“大人說的可是辰州屠城一事”
畢向祖這段時間一直跟隨李勛左右,很多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今晚沈仿到此,與李勛在房間交談了整整一個時辰,很有可能就是涉及此事,而且方才在外面,李勛與沈仿一同到此的人,一起有過交流,從他們的口中,也是打探到一些事情,聯想這一切,不難想象,沈仿今晚找到李勛,極有可能是為趙柏安說情,勸說李勛。
李勛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畢向祖也沒有多問。
片刻之后,李勛才是突然嘆氣說道“不知此時的趙柏安,他又是何等的心情”
大局,大局,在大局面前,很多東西已經無足輕重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勛便是早早起來,隨后便是去了洪州城,沈仿如今有事在身,不能出來接待李勛,但是其他很多官員,聞知李勛到來,卻是顯得非常熱情與好客,堂堂當朝相國到此,不管是出于何種目地,很多人都是積極接待李勛。
李勛其實并不喜歡太熱鬧,他喜歡安靜,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很多東西就算他不喜歡,但既然在這個環境之中,李勛就只能被動的接受,比如大小官員送來的禮品,這些禮品可是都不薄,比如宜州刺史程秉承,他送糧到洪州來,剛好遇到李勛到此,于是也是參加了當晚為李勛到來的接風宴,并送了一尊佛像孝敬李勛,李勛原本不覺得什么,一尊佛像罷了,雖然有些大,但也不過是用銅制作的,值不了多少錢,但是畢向祖搬離佛像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佛像的底座竟是金光閃閃,于是好奇之下用刀劃刻,刮掉表面的銅,這才發現,半個人大小的佛像,竟是全部用黃金打造而成,如此一來,這么大的佛像,其價值恐怕超過萬兩之巨。
畢向祖當即把這個情況告訴給了李勛。
李勛微微皺眉,沒想到會出現這么一個事情,想了想,然后說道“你現在就去找程秉承,讓他過來把佛像給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