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李勛坐在那里批閱文書,一旁還坐著何樹平。
他們兩人并不是同坐一個馬車,也沒有那么好的關系,是何樹平自來的,很婉轉的詢問了一些關于王岸茂的事情,顯然那天李勛與王岸茂兩人單獨一室,觸動了何樹平敏感的神經,他害怕王岸茂跟李勛說了一些什么。
李勛把王岸茂給他的那封書信直接拿了出來,然后給了何樹平,書信原封未動,李勛并沒有拆開,至于里面寫了一些什么,李勛不是很感興趣。
李勛直言告訴何樹平,王岸茂將死,臨死之前,請求自己照顧他的養子,李勛說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回返豐京之后,會像皇上求一求情,能不能成功,那就不關自己的事情了。
李勛說的這番話,何樹平顯然是相信了。
因為道理講得通,李勛與王岸茂并沒有什么交情,犯不著為王岸茂承擔什么風險,至于王岸茂的那點小小請求,更無所謂了,幾句話的事情,李勛又不是冷血動物,有那么一點點憐憫之心,也是正常,畢竟兩人相識一場。
李勛與何樹平簡單交談了幾句,便是沒有在理會他,開始處理自己的事情,至于何樹平,不知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也沒有離開,就坐在那里。
劉少聰剛剛傳來書信,在地方官府全力行動之下,災情得到有效控制,各地許多聚集一處的難民,從官府那里拿到了糧食以及擔保之后,開始紛紛回返自己的家鄉。
賀鑄來信則是介紹了河南地方官員,最近的動作與態度,不管是出于懼怕李勛也好,還是形勢所迫也好,絕大多數州縣官員,都是表現的非常積極與上進,尤其是青州刺史黃源,更是直接捐獻土地三千畝,以此號召青州境內豪強與地主進行捐獻,最后竟是得到錢糧十余萬,土地一萬三千多畝,青州處理災情的錢糧直接足夠,無需外援,而那些土地,則是全部分給青州戶籍的難民,并且上書朝廷,請求減免這部分田地,兩年的稅賦。
李勛看完這個,臉上有了笑容,點了點頭,當即寫信一封,對于黃源以及其他一些積極作為的官員,對他們的所作所為,表示贊賞與欣慰,回去之后,一定在皇上面前,為其請功。
寫完信之后,李勛又是拿起另外一封書信,還是賀鑄的。
有人積極,但還是有人我行我素,不理政務。
禮州刺史,毫無作為,禮州境內的災情,進展緩慢,已經遠遠落后其他州縣,賀鑄一連往禮州輸送了七次錢糧,前后加起來有糧食八萬旦,白銀六萬兩,是所有州縣輸送錢糧最多的州,但是禮州的災情狀況,還是糟糕,說到底還是麻木不仁,只顧及自己與當地豪強地主的利益,完全不顧百姓的死活。
“還是有人不怕死啊”
李勛臉色陰冷,喃喃自語道。
一旁的何樹平輕聲說道“李相國在說誰”
李勛看向他,淡聲說道“一個人犯了錯,被打了板子,得到原諒,但還是不知悔改,對于這樣的人,何公公以為如何”
何樹平笑道“那自然是打的更恨,不很怎么能長記性”
李勛笑了笑,隨后又是信了一封信,讓賀鑄以自己的名義,協同朱正國,立即抓捕禮州刺史,將整個家族都給抄了,不要害怕,也不要手軟,出了事情,我李勛擔著。
這時,薛成松上了馬車,看了一眼何樹平,然后對著李勛說道“大人,數字我已經計算出來了,剩余頗多,河南那邊的錢糧,暫時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