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城以北十余里,成飛史的一萬騎兵此刻就駐扎在這里。
現在的局面,平州城里有一萬人,加上成飛史手中的一萬騎兵,這就是兩萬人,而對面那邊,張禾帶著一萬五千人剛剛趕到,李從善的赤膊軍,雖然全殲了田章的四萬大軍,取得了大勝,但多少也是有些損傷,大約死傷了兩千來人,還剩下一萬八千人。
兩萬對三萬三,兵力上的差距,其實并不大,但是,不管是成飛史還是城里的張沖,都是不敢有任何的妄動,赤膊軍的名聲太大了,當然,這種名聲不是別人說出來的,而是實打實,打出來的威名。
成飛史在那里來回走動,愁眉苦眼,田章那邊的消息,他已經知道了,四萬大軍全軍覆沒,田章狼狽逃回幽州。
“將軍,你有什么打算”
一名三十五六的軍官,在旁低聲說道。
這名軍官叫做張顧,身材高大,武藝超強,是成飛史一手提拔起來的,是其心腹愛將,如今在軍中擔任牙將之職。
地方節度使藩鎮的武將官職,與中央有所不同,牙將在藩鎮之中,級別并不算高,只是相當于朝廷的朗將,但它的位置卻很重要,比如成飛史這一萬軍隊,中郎將與亞將加起來有近十個人,但牙卻只有兩三個,張顧的官職不高,但他卻是掌握著兩千親兵近衛,這是成飛史手中的精銳,是他精心訓練出來的。
成飛史看了一眼張顧,對方沒有說這場仗怎么打,如何打,反而一開口就詢問自己有什么打算,這顯然是話中有話。
成飛史淡聲說道“這里沒有外人,有什么話,你就直接說吧。”
張顧沒有急著說話,而是走到門口左右掃視一番,并且吩咐守門的士兵,不得通報,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
“大哥,赤膊軍的戰力如何,你心中有數,硬打,我們必敗無疑,絕無勝利的可能,不打,一意突圍,我們這些高級將領,或許可以逃出去,但這一萬士兵,又能逃出去幾個”
張顧走到成飛史近前,低聲說道,現在沒有外人,張顧直呼成飛史為大哥。
聽了張顧的話,成飛史沉吟不語。
見成飛史不說話,張顧急聲說道“大哥,田章的性情,你不是不知道,現在我們就兩條路,第一,與李從善決一死戰,打贏了,那沒有什么話可說,但是打的贏四萬大軍被全殲,這對軍隊的士氣,打擊太大了,帶著這樣的心情去打,我們必敗無疑。第二,堅決突圍,但能有多少士兵可以逃出去就算我們逃回了幽州,軍隊這么大的損失,總要有人出來頂罪,到時候,田章一樣不會放過大哥你,還是死路一條。”
成飛史跟隨田章多年,他是什么性格與為人,自然是非常的了解,張顧不說,成飛史也明白。
田章掌權之后,把自己的幾個弟弟都是分到了地方,最開始的十幾年,兄弟之間倒也合作的很愉快,但是自從田章地位穩固之后,便是開始對自己的兄弟下手,一步步消減權利,以至于最后的嚴酷迫害。
田林被分到貝州,他和田章是同胞兄弟,就算如此,六年前,也是受到田章的猜忌,被剝奪一切權利,最終郁郁而終。
田林主政貝州二十多年,拉練出來一支騎兵,人數雖然不多,只有一萬人,但戰力頗為強悍,這支軍隊,就是現在成飛史統領的一萬騎兵,所以說,成飛史并不是田章的嫡系,只是因為此人性格豪爽,人緣極好,加上統兵才能出眾,田章最后并沒有為難他,依舊讓成飛史統領這支軍隊,但也是在其中安插了大量的心腹。
成飛史的副將加監軍,就是田章的第五子,田朔。
“大哥,你倒是說話啊。”
見成飛史一直不說話,張顧有些急了。
成飛史看了張顧一眼,淡聲說道“急什么,赤膊軍若是想要消滅我們,不會等到現在都還沒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