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恒安說完之后,再次看了一眼尤明遠,然后離開了房間。
李勛端起酒杯,默默一口飲盡,整個人的情緒頓時沉默下來,臉上在沒有任何笑容。
尤敏感覺到李勛的情緒不對,這種情緒的對象,顯然就是自己的父親。
尤敏看了一眼父親,什么話都沒有說,默默起身,走出了房間。
李勛說道“岳父,你要我來望縣,是因為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會發生”
尤明遠說道“該發生的事情,一定會發生,誰都阻攔不了。”
李勛臉上有了怒火,猛的站起身“我現在就回去。”
尤明遠淡聲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回去了又能怎么樣呢”
李勛怒目大聲喊道“我在豐京,至少可以有個解釋的機會。”
“解釋,你解釋什么”
尤明遠冷笑道“他們彈劾你的罪狀,難道不是事實”
聽到這句話,李勛頓時無言以對,啞口無言,被尤明遠的話這么一睹,李勛倒是慢慢冷靜了下來,重新坐下,陷入沉思。
見到李勛很快便是冷靜下來,尤明遠贊賞的點了點頭,遇事最重要的不是手段,而是冷靜與思考,就算你有再強的手段,若是一時沖動,使錯了方向,那只能讓自己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面。
就在昨天,御史馬懷遠彈劾相國李勛,罪狀就一個,征伐西域,看似為國,實則為己,以權謀私,大肆斂財,心懷異志,圖謀不軌,佐證就是,李勛在西域戰爭中,獲取了大量的財富,除了上交朝廷那部分之外,暗中扣留了大量錢糧,達數百萬之巨,還有私自儲存了,足以覆蓋五萬士兵的精良武器裝備,這些東西現如今全部存放于西州城,并且利用職權之便,把自己的心腹將領雷萬海、李存孝用以西州正副都督,坐鎮西州,幫其掩蓋。
馬懷遠公然彈劾當朝相國,頓時引起滿朝震動。
李勛臉色陰沉,馬懷遠小小一個御史,不可能膽敢彈劾當朝相國,當然,朝廷當中,也不乏像賀庭宣這樣剛正不阿的官員,但這樣的人,滿朝文武,又能有幾個就算他馬懷遠是這樣的人,千里之外的西域,又是這么隱秘的事情,他馬懷遠又是怎么知道的
這件事情的背后,顯然是有人在暗中推動,馬懷遠不過是明面上的一個卒子罷了。
尤明遠淡聲說道“李勛,這件事情,你不好解釋啊”
李勛身子微微一震,抿了抿嘴,岳父說的對,事情已經發生,自己在這里糾結煩惱,沒有任何用處,重要的是,西域的事情,自己不好解釋,也很難解釋清楚。
有些時候,一個臣子清廉與否,對于皇帝來說,并不是他用人的絕對標準,畢竟人無完人,只要你對皇帝忠心,可以付出足夠的貢獻,可以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務與責任,有些小毛病,皇帝是不會太過在意的。
比如宇文真,他在西域做了那么多的惡事,貪了那么多的錢財,但是對于趙詢來說,這些又算得了什么他在意的是宇文真能否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務,是否對自己忠心,這才是關鍵所在。
李勛在隴右的幾年時間,可以說戰功赫赫,功勞很大,就算貪了幾百萬錢糧,只要趙詢不在乎,那么這些事情,在趙詢那里,就不是治罪的根本標準,但是,李勛瞞著趙詢做出了這些事情,那性質就不一樣了,而且除了錢糧之外,還有數量不菲的武器裝備,你李勛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