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皇帝,如今正在國內推行政治改革,西域的財政稅收,對改革的進展非常重要。”
把別人當傻子,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所以,周平運并沒有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說了對方也不會當真,只有把事情給說透,說明白,如此,才能讓對方了解其中的利害關系,轉而去思考問題的核心,這樣一來,也就體現出了,宇文真在其中所能發揮出來的作用,作用越大,價值自然也就越大。
果然。
聽了周平運的話語之后,阿貝德眉頭微皺,陷入到沉思之中。
宇文真的死活,最開始沒有人去關心,之所以沒有殺他,最開始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要拿他去換取好處,可是黃洪亮對此毫不理會,擺出一副,你們要殺就殺,無所謂的事情,宇文真的死活,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希望破滅,大石人自然是有些失望的,但就這樣殺了宇文真,又覺得太不劃算,畢竟宇文真是晉朝的高級將領,直接一刀宰了,總感覺不是那么一回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出于這個原因,大石人既沒有殺他,也沒有放他走,而是把宇文真放在那里,讓其自生自滅。
但是隨著進攻西域北部,軍事上的不順利,哈默厄齊轉變思路,想來想去,最后想到了宇文真這里來。
哈默厄齊打敗宇文真與李長春之后,俘虜了一萬三千多名晉朝士兵,目前全部關押在震石城。
哈默厄齊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脅迫宇文真領頭,率領被俘的一萬三千多名晉朝士兵,組成奴隸軍,作為大石人的先鋒軍隊,去和自己人廝殺,以此減少大石軍隊的損耗。
奴隸軍在早期的大石帝國,是一種非常普遍現象與制度,但是隨著文明的進化,以及奴隸軍團的不穩定,時常爆發反叛,因此從大石帝國中期開始,這種制度慢慢走向衰亡,最后被徹底廢除。
哈默厄齊的想法,提醒了阿貝德。
當然,阿貝德與哈默厄齊的想法并不一致,或者說方法完全不同。
阿貝德與哈默厄齊在政治上,屬于對立,如今,哈默厄齊取得了一系列的勝利,用輝煌來說都是不為過,所以就軍事上而言,阿貝德無法和哈默厄齊進行匹敵。
軍事上不行,那就從政治上開辟新的道路。
阿貝德的打算其實很簡單,逼迫宇文真公開投降,在政治上打擊晉朝的信心與士氣,最差也能惡心惡心對方。
但是聽了周平運的這一席話之后,阿貝德整個人的思緒,頓時打開了另外一面窗戶。
若是能夠利用宇文真與黃洪亮之間的矛盾,攪亂晉朝在西域的軍事部署,乃至于引起內訌,如此一來,晉朝對西域的軍事威脅,將會徹底消散,如果能夠成功達成這個目標,阿貝德覺得自己的成就與功勞,將會立即超過哈默厄齊,也將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聲望。
周平運的話讓阿貝德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西域對晉朝皇帝的重要性,沒有了西域的財富,晉朝皇帝的財政改革,將會受到極大的阻礙與損失,出于這個目地,晉朝皇帝將會不惜一切代價,在最短的時間之內,集結足夠強大的軍隊,然后進行反攻。
如果用的好,或許可以通過宇文真,得到極大的回報。
當然,失敗的可能性也是極大,但是相比較成功所帶來的巨大政治利益,這點風險是值得付出的,對于阿貝德而言,就算失敗了,自己又能有什么損失呢?損失微乎及微。
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阿貝德的目光越來越亮,他抬頭看向宇文真,神色溫和的笑道:“宇文將軍,你一路辛苦了,我們邊吃邊聊可好?”
對于阿貝德的良好態度,宇文真顯得有些受寵若驚,躬身說道:“能夠見到總督大人,小人一點都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