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遲堯神色平靜,似乎在說別人的事,“我是那個房間里留到最后的人。”
景晞實在很難想象那種畫面。
一群孩子關在一個大房間或者大籠子里,被注射不明成分的藥物,每天都有人獸化。
沒有親人在身邊,也沒有反抗的能力,該多絕望。
景晞“留到最后算是通過藥物試驗了后來呢”
“我又被扔到另一個房間里,又注射了一種藥。”說著,遲堯忍不住笑了,“連著換了很多房間,中途我被他們帶去實驗室,我差點以為自己要被開膛破肚了。”
景晞放在桌上的猛地收緊,指甲擦過桌面發出輕微的響聲。
“他們對你做了什么”
遲堯余光掃過他握緊的手,不動聲色道“也沒什么,就讓我躺著檢查,那里的伙食特別好,我吃了一頓后就不想走了,跟那個檢查的醫生說我想每天做檢查,但后來還是被他捻回去了。”
景晞“”
不愧是你。
見桌上那只手微微松開了一些,遲堯腦子那個奇怪的念頭瘋狂涌動。
不會被他猜對了吧
不對,是不是景晞認錯人了
理智這么想,可情感上他卻不信景晞會認錯。
景晞什么性格他很清楚,能找一個人超過二十年,那個人一定已經烙印靈魂里。
但,如果他就是景晞要找的人,景晞為什么不告訴他
“后來呢”景晞追問,“你還記得自己用過多少次藥嗎”
遲堯回過神,搖頭“關在那種地方,隨時都可能會死,我連時間都忘了,怎么還會去記這些。”
“他們可能覺得我注射這么多次都沒反應,是失敗品,就把我扔到礦星做苦力。”遲堯唇邊的笑意變得諷刺,“等到我離開時才知道那里是五級危險區,這些人壓根就沒想過我能活著回去。”
景晞若有所思“那里有很多跟你一樣的人是不是幽靈”
被他猜到,遲堯并不意外。
“并不是所有實驗體都是幽靈。”
景晞接道“但所有的幽靈都是實驗體”
遲堯笑笑,并不反駁。
“答應了他們什么要求,或者自身達到什么條件才能被入選幽靈。”景晞托著下巴推敲,“但同樣會受到牽制,就是那個毒面具。”
遲堯慢條斯理地點頭“沒錯。”
景晞“那他們有沒有邀請你進入幽靈”
遲堯“沒有。”
景晞有些意外“為什么”
雖說中間那些細節他還不知道,但從結果推斷,遲堯一定是其中較為優秀的一批。
遲堯放松地靠著椅背,看著他笑“因為在他們邀請我之前,我已經脫離他們的掌控了。”
什么念頭在景晞腦子里閃過。
一句話脫口而出“他們給出的條件是不是只要做到什么程度,就可以得到解藥或者自由”
“但這只是畫的餅而已。”遲堯嗤笑,“哪有什么解藥他們從研發這個東西開始就沒打算過研究解藥。”
景晞微微瞇眼。
這樣的話有些事就能解釋清楚了。
被這個餅引誘而進入幽靈的實驗體一邊想要自由一邊被牽制,只能拼命,哪怕他們中有些人猜到這是個局,但也已經沒有退路。
所以那天晚上在礦區,那個金面具才會說“我就是你的結局”。
無論是不是選擇做幽靈,最后的結果都是壓制不住藥性,獸化發瘋。
但如果所有的幽靈都是實驗體的話,問題就很大。
景晞眉頭緊皺。
幽靈中目前已知的死刑犯就已經不下五十人,一兩個逃逸還能說得過去,這么多人全部逃走,還都被控制起來成了實驗體。
這種概率太低了。
軍部,必須得徹查。
見他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么,遲堯趁著機會,隨意道“你知道你的yaoyao在哪”
景晞想著事,想也沒想地應了一聲“嗯。”
等回過神,他感覺哪里不對。
抬眸見遲堯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遲堯慢調斯理地點頭“原來你知道在哪”
景晞“”
遲堯身體前傾,笑得像只老狐貍“所以他在哪呢”
景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