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輕按照護士的話,慢慢的一件一件脫掉身上的衣服。
她外面穿的,是一件厚厚的羊羔絨廓型大衣,里面是羊毛衫打底和筆直修長的連襪褲,腳上是一雙雪地靴。
她脫得很慢,慢到護士開始催促她時,聞輕才點點頭,用英語回了句好的。
她能看到消毒盤里擺放著手術要用的工具,宮頸鉗
僅僅只是看著這些,心里便升起了一抹難言的恐慌,她慢慢走過來,護士用英語告訴她接下來該躺上手術臺
然,聞輕并沒有照做。
而是把手伸向消毒盤里拿起了一把放在最邊上的手術剪刀。
她只能賭一把。
用自己的命,和肚子里的小豆芽賭一把。
曲郁塵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是騙她的
一定是騙她的
他騙她沒有常識,用醫生的話來誤導她,讓她一步一步信任他,以及抓住了病人必須信醫生話的這個理由,來框她上當。
她從知道懷上這顆小豆芽的時候,就沒有吃過一點懷孕的苦頭,這顆小豆芽也特別懂事,一直安安心心待在她肚子里,從未折磨過她。
到醫院時的突然腹痛,也一定是母子連心,天意都在提醒著她,還好她沒有信曲郁塵的話
聞輕把手術剪刀緊握在手里,用力的攥緊。
護士回過身來,見狀,正要制止聞輕不要碰消毒過的手術器具。
而恰在這時,聞輕的手腕,突然被身后伸過來的一只手,緩緩按住。
按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帶著她的手,慢慢的伸向消毒盤里,伴隨著啪嗒一聲,那把手術剪刀重新落回了消毒盤邊緣。
聞輕身體僵著,直到她身后貼近的男人,抬手扣住她肩膀慢慢將她掰過來,面向著他。
聞輕這才看清楚了他的臉。
眼睛甚至都沒眨一下,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大顆大顆的從眼眶里掉落下來,有的落在地板上,有的落在他手腕手背上。
他抬手給她擦拭掉眼淚,低聲說了個三字“我來了。”
這一刻,聞輕哭成了淚人。
這場人流小手術,并沒有曲郁塵最初以為的半個小時。
不到十來分鐘,手術室的門就打開了。
曲郁塵走到手術室門口,只見護士走出來,用波蘭語對他說“手術做完了,不過她現在還不能走路,我們已經把她扶到輪椅上,你進來推她出去吧。”
曲郁塵眉心輕皺了一下“十來分鐘就好了”
護士反問“難道醫生沒有跟你說過時間嗎”
曲郁塵不可能記錯時間,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十來分鐘未必也太快了。
不過他并沒有過多猶疑,抬腳進去了手術室。
聞輕已經坐在了輪椅上。
她靜靜的坐著,腿上搭在她今天穿來的那件羊羔絨大衣,看到曲郁塵走進來時,她攏了攏搭在腿上的大衣,開腔時,嗓音有些沙啞,是因為剛才哭過,眼睛也紅紅的。
她輕聲說了三個字“我好了。”
曲郁塵看到這般模樣的聞輕,很是心疼,他徑直走過來。
然,就在這時。
一把槍毫無預兆的抵在了曲郁塵的后腦門上。
曲郁塵身形驟然一僵。
緊接著,當他正欲冒死反擊時,暗處又走出來兩人,手里都拿著槍,正指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