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時,他也會偷看顧錦的日程條,委委屈屈地問顧錦為什么周末不陪他卻要和某個不認識的人出去看電影,明明之前說最喜歡他。
顧錦從來沒有見過和顧九一樣性格的ai,即使是那些專門設置粘人屬性的ai,也不會像是顧九這樣。
但他能怎么辦呢,自家ai只是一個底層代碼源于實驗事故的小可憐,他總不能和腦子有病的嚶嚶怪計較。
但是顧錦沒想到,自己的縱容居然會讓顧九膽子大到逃離深空的監視,繞過藍星和聯邦的封鎖,直接跑到這邊來。
“你是怎么過來的藍星和深空的防火墻都沒有檢測到你嗎”
雖然在實驗室里,顧九是一個備案了的ai程序,但對于兩邊的防火墻來說,顧九應該更像是一個病毒,一旦被檢測到逃離,就會被直接刪除破壞掉。
顧錦不是不應該懷疑,而是他那時才睡醒,腦中全都是顧九居然能找到礦星來的詫異,完全沒有想到能夠繞開兩套防火墻的ai到底代表什么。
顧九用冰冷的腦袋碰了一下顧錦的手指,“我沒碰到防火墻,我是藏在亞特蘭蒂斯派去和深空對接人員的終端里過來的,別擔心。”
顧錦無言地注視著他,顧九也用一雙無辜的電子眼回望。像是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差點“死亡”,也不明白顧錦為什么生氣,明明他是因為不想和自己的主人分開才跟過啦的。
顧九的聲音小了點,“我就是不想在藍星等你半年啊而且那個工作人員的終端不僅沒有防火墻,連檢測軟件都沒有裝,我都不用違反管理條例就能直接進去”
“我還得夸你遵守規則是不是”顧錦靠在床頭懶懶問道。
其實顧錦也不是什么把管理條例當成金科玉律來遵守的人,只是當時,他才和顧九吵過一架。說是吵架也不完全符合標準,應該叫顧錦的單方面發脾氣。
主要是因為,顧錦在離開藍星前的某天突然發現了顧九上個月一直在頻繁訪問深空的生化實驗室。
用他的權限。
出于職業習慣,顧錦沒辦法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果斷順藤摸瓜查了過去。
一切都沒什么阻礙,畢竟他的權限申請閱讀的所有文件都在后臺有可查的痕跡。結果顧錦就看見了百來篇關于人工智能植入生化軀體的可行性討論及具體操作。
顧錦到現在都記得自己背脊發涼的感覺。
不單純是人類發現,自己的造物居然想要獲得身體所懷有的恐懼,顧錦從不是人工智能統治世界預言的擁護者,只是單純地對顧九的妄想感到不舒服。
而在本能的排斥之下,顧錦更害怕的其實是顧九被其他人發現。
就是棵草顧錦養了一年也能養出感情,更不用說顧九這樣近乎寵物和家人的存在。
顧錦當時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久,感覺自己就很像是古早電視劇里發現自家寵物擁有超高智慧,害怕它闖禍然后被抓走做研究的主角一樣。
唯一的區別是在那些電視劇的結尾,不管寵物經歷了什么,最后都會和主角取得圓滿的結尾。而按照聯合國條款,只要人工智能表現出了違反規則,渴望獲得人類軀體的意向,就會被銷毀。
顧九很快就發現,顧錦正在瀏覽他的權限記錄。很久很久以后才出聲問要不要回家,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那不是顧九第一次違反規則,畢竟他的存在就已經違反規則了,卻是顧錦第一次真正限制他的自由,把他一個人丟在實驗室里反省。
只是顧錦沒想到,反省的結果居然會是這樣。
顧九確實不想著怎么獲得身體了,而是直接跟來了礦星,踩著國際條約瘋狂違法亂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