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安娜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一樣瞪著前方,仿佛要用目光隔空在洛安身上割幾道口子一樣。
但她最終沒有再說一句話。
“如果索羅斯小姐沒有事的話,還請不要再隨便聯系小錦了。”洛安輕輕笑了一聲,“我不太喜歡有人和他說我的壞話。”
洛安的話永遠溫和有禮,但斷開通訊的動作卻利落果斷。捷安娜耳邊一片死寂,她就那么保持著一個動作待了許久。
直到捷安娜身邊的下屬許久沒有聽到聲音,回頭適當地咳嗽了一聲作為提醒。
捷安娜緩慢落下了手,然后抬手狠狠把通訊器拍在了桌上,接著又是一下。下屬不敢打擾捷安娜發泄情緒,好容易等她喘息著停下來才小心翼翼地問,“捷安娜,我們現在”
“按計劃走。”捷安娜暴躁地就像是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小型獸類一樣,雖然她已經得到了洛安的保證,但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到底讓人不爽。更何況誰知道洛安和聯邦軍部商量的具體內幕,哪怕只是萬一,捷安娜也得提前做準備。
“我遲早要殺了這群狗日的男人”
下屬心驚膽戰地聽著捷安娜的絮絮叨叨,片刻后突然聽到捷安娜靠進桌椅里。
“還好我不是顧錦要是這群瘋子看上的是我他媽的跑都跑不掉,沒一個正常人”
已經在捷安娜心中被打上小可憐標簽的顧錦目前的處境暫且安全。
主要原因不是因為顏曙星那個棒槌放棄了來找顧錦的計劃,而是因為顧錦為了躲洛安,直接跑去了數據庫避風頭。
洛安的直接讓梅拉女士本來想要瞞著的那些事情徹底暴露,陸行簡一字一句調查清楚以后,就把自己關進辦公室里,一個人沉默地處理公司事務。
將ai程序存入數據庫的人是梅拉女士,陸行簡又將她的權限封禁,重新開啟需要一個月的調查冷靜期。這本來是云瑞對于數據庫的保護措施,現在卻成了讓陸行簡自閉的罪魁禍首。
好在他還能分一部分自己的權限給顧錦,讓他提前確定程序的安全。
紀秘書有點尷尬地看著顧錦低頭打量自己手上的半透明密匙,“您進去以后,把這個插入接入口就可以查看ai程序。我是行政人員,多的也不懂,您要有什么需要,隨時聯系我。”
這事沒發生之前,紀秘書和顧錦說話的時候從來用的都是“你”,結果沒想到搞到自己以為的準總裁夫人實際是個被迫卷入權利斗爭,還被集團搶走東西的可憐小白花。
顧錦身上隨便穿了套連帽衫,但手肘上卻搭著件面料考究的淺駝色風衣,一看就知道是洛安的風格,“我知道,謝謝紀秘書。”
紀秘書的目光在風衣刮了一下,欲言又止兩秒,終于還是矜持地提自家老板說了兩句好話,“那個顧少爺啊,陸總這兩天情緒一直不高,偶爾也問問我,你有沒有和洛安啊之類的走得太近。
上一輩大的恩怨畢竟是上一輩的,前兩年陸總對集團的掌控力也不是很高,對于某些事情更是不知情。這件事情了了以后,要是您氣消了,就再去找陸總談談吧。”
紀秘書這話說得小心,聽得顧錦也有點心疼。
他比誰都更清楚陸行簡的無辜,作為最初的顧九,陸行簡對他甚至有一種毫不掩飾的虔誠。
“我沒生氣,我怎么可能把梅拉女士的錯誤按在陸行簡頭上。”
紀秘書眼睛一亮,“那您現在就給陸總打個電話”
顧錦后退一步,不動聲色地微微偏頭指向一個方向。
洛安站在那里,明明只有一個人,卻偏偏從容得仿佛是此地的主人一樣。
紀秘書極力克制自己不要翻白眼,煩死了,這人到底是怎么能在別人的地盤上囂張成這樣的回頭就讓助理把他房間的空調給弄壞,最高溫度調成六十度,看他還敢跟陸行簡搶人。
顧錦倒是不知道紀秘書的商務微笑下藏著多少對洛安的不爽,轉身進入數據庫,接入“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