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其實不著急回去,他是故意沒去找季父麻煩,但是林安娜這邊,他可沒放過。
林安娜出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個喝奶的孩子,還熱絡道,“這是你弟弟,長得和你有點像啊。”
“那是我爸的孩子嗎”季淮問。
林安娜語噎,臉色難堪至極,她和季父相看兩厭,誰都恨不得誰早死,季淮這話就是在侮辱她,被她老公知道可就慘了。
季詩詩坐在季淮的身邊,她看著林安娜,已經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她已經十幾年沒見到對方,媽媽這個詞,對她來說是陌生的。
對方沒有她想象中那么年輕了,皮膚黝黑,臉上都是皺紋,也胖了很多。
她看著被對方抱在懷里
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其實是有些羨慕的。
感受到季詩詩的目光,林安娜又把目標放在她身上,目光和藹,“詩詩,媽媽很久沒見到你了,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性子安靜,長得真好看。”
季詩詩沒說話,哥哥說了,今天的目標就是要錢,不談感情。
“媽媽以前還給你買了個布偶,你還記得嗎”林安娜繼續說。
季詩詩記得,那個布偶很劣質,但是她不能點頭,哥哥說在談判。
“季明列了張單子,這些年他也給詩詩花了不少,說要從這里扣,還說你一分沒出過,應該承擔大部分。”季淮還真拿出一張單子,那天吵架的時候季父拿出來的賬單,當時是想說服他,是李萍記的賬。
“五毛錢也記得清清楚楚,可真是不要臉”林安娜看著賬單,又賣可憐,“媽沒工作,真的沒錢,你看,你弟弟還那么小,還要喝奶粉。”
“季明也不給啊,你以為我想談找個律師比這個省事多了。”季淮說著就站起身,“詩詩,走了。”
“誒。”林安娜抓住他的手,“媽媽給你六千行嗎真的不能再多了,打死我也沒錢了。”
“不要鬧大,媽媽以后還要生活,別人怎么看你弟弟妹妹”
實際上,她是怕她老公有意見,婆家有意見,至于別人的死活,她從狠心對兩人不管不顧開始,已經不在乎了。
“這些錢湊得不容易,你看,都是零碎的錢。”林安娜把錢拿出來,皺皺巴巴的,還要遞給季詩詩,哭著道,“媽媽這些年真的不容易啊。”
季詩詩迷茫看向季淮,隨后低頭揪著自己的衣角。
“六千已經是媽媽最大的努力了,如果還不夠,媽媽就只有這條命了。”林安娜見已經有成效,繼續哭。
季淮面無表情,沖季詩詩淡淡道,“詩詩,走了,一分也別要,媽媽不容易。”
林安娜還沒歡喜,卻聽他繼續道,“爸爸也不容易,我們不要偏袒任何人,走吧,去律師所了。”
季詩詩還真站起來,要跟著他走。
“我給給行了吧”林安娜見裝可憐不行,怒火中燒吼了一句,就跟變臉似的,“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么孽,這輩子生出你。”
“給你一
萬四千,把聲明寫了,還要錄音,以后都不要來煩我”
看來對他們是厭惡到不行。
季詩詩剛剛有些動容,現在又被打入谷底,眼底暗淡,她是一個不被歡迎的人。
“現在不是一萬四了,加上季明這個賬單,兩萬一。”季淮陰著臉,沉著聲,“少一分,我就去找你老公要,去你老公單位找他領導要,季明那里也一樣,要不到,我就告死你們,政治留污點,以后你孩子政審全都過不了,一輩子累死累活好了。”
林安娜被嚇唬得臉色慘白。
她懂什么小地方好的工作就那幾種,吃國家飯,既然吃國家飯,那就要過政審,要是影響她孩子,她老公非得打死她,影響了她老公的工作,全家都喝西北風。
季淮神色泛著譏誚,似乎滿不在意,“全都不要我們是吧一個個憑什么過得舒坦錢我可以不要,我要你們全部過得不舒坦,陪我和詩詩下地獄。”